抬头望着二楼的窗台,程墨寒的窗户好像开着一条缝隙。
这是一个潜入的好机会!
她盯着自己的目标点,一跃而起。
因为腿部撞伤,她的跳跃能力大不如从前,好在有墙壁横条可以让她攀登,她接着手臂的力量一点点向上,爬上了二楼的窗台。
“呃!”安筱好不容易爬上去,面前却赫然出现了一个花瓶。
她差点就趴了上去,此刻赶紧用胳膊撑着自己的身子,在距离花瓶一厘米的地方刹住了车。
“呼!”她松了口气,胳膊因为支撑着全身而微微颤动着。
可这时候放弃就完了,她只得强撑着,空出一只手来先大概比量了花瓶的位置,再将花瓶给挪开。
她的脚尖点着墙壁横条想要借点力,可肌肉依旧紧张到发抖,豆大的汗珠从她头上冒出。
就在她快要卸力时,一个撑起,靠着手臂力量爬上了窗台。
此时此刻,安筱的呼吸已经有一点急促,但她强忍着呼吸的速度,不让自己吵醒里边的人。
实际上,黑色窗帘的另一边,里边的人并没有睡着。
程墨寒坐在窗前,面色沉寂,双眼冷漠地注视着前方。
谁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神秘而恐怖的气氛中,他如同等待羔羊上门的屠夫。
而窗外,安筱准备拨开窗帘查看里边的情况。
她谨慎而缓慢地拉开窗户,手朝着紧闭的黑色亚麻窗帘伸去……
手指却在即将碰到窗帘的那一刻停了下来。
在程墨寒睡觉的时候潜入他的房间,这实在是太冒险了。
况且她也不确定相框里到底有没有她要的东西,如果没有,还惊醒了程墨寒,那她所有的计划都将付诸东流。
一番心理挣扎之后,安筱还是选择了慎重为上。
她收回手,蹲在阳台上减少自己的占地面积,然后把花瓶挪回了原位。
避开花瓶位置,她看准了自己的窗台,敏捷地跳了下去。
有毛毯的缓冲,她虽然脚踝疼了一阵,但也并无大碍。
安筱躺在床上,心跳得飞快,大脑因为这一次的机会而变得异常兴奋。
平时程墨寒的房间都是门窗紧闭,她每晚都开窗观察,可没有一次像今天一样幸运。
对啊,为什么唯独今天这么幸运?
思及此,安筱浑身僵硬,即便是躺在被窝里,她也感觉一阵冰凉随着她的脊柱传到了脖子后,刚才的激动整个被镇静下来。
她了解程墨寒,他做事心思缜密,不可能突然之间改变平时的习惯。
只有一个可能,那扇开着的窗,是程墨寒特意为她准备的陷阱。
若是今晚一时意气潜入进去,此时此刻她恐怕就不是躺在床上,而是……
安筱不敢往下想了。
看来以后真的不能莽撞,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楼上
程墨寒等了很久,外边却没有了动静。
他抬起手,用中指轻蔑地拨开了窗帘一边,低着眸子睨了一眼外边的花瓶。
那花瓶正在原位上,丝毫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还真沉得住气!”黑暗里,男人的一双幽眸熠熠生辉。
安筱,算你老实。
千万别被我抓到你的漏洞!
阳光缓缓照亮南城的大地,新的一天到来,清风拂面,仿佛昨夜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安小姐还没醒?”
“是啊,恐怕又要睡到日上三竿了。”
门外毫无避讳的议论声传入安筱的耳朵里,她眯开朦胧的双眼,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昨晚她一夜未眠,不单是担心程墨寒是否知道她没死心,还思考了之后的计划。
“可是程老爷子来了,怎么办?”
安筱惺忪的睡眼立马睁开了,疲惫和思虑一扫而空。
爷爷来了!
她摇了摇床前的铃,示意佣人们自己已经起床了。
程老爷子这次确实是带着好消息来的。
当初的证人在五年内失踪的失踪,死亡的死亡,当时就连程老爷子都以为寻找证人这条路是通往死胡同的。
可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竟然真被他查出来还有一个人可能活着。
“太好了,太好了,爸爸妈妈,还有一个人还活着。”
仿佛手里握着救命的稻草,安筱双手紧握着,藏在胸口,低声呢喃着,声音中带着感激和哭腔。
程老爷慈爱地看着安筱,这是安筱出狱以来,他第一次看到她这么开心。
“爷爷,能不能拜托你,一定要保住这个证人的安全!”安筱抬头望着程老爷子,她眼睛有一点发红,看上去十分惹人怜爱。
“放心,这点小事爷爷还是能做到的。”程老爷子也不多问安筱想要干什么,他相信安筱。
一阵寒暄后,程老爷子便离开了。
安筱锁上房间门,关上窗户,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串数字。
“嗯,我打算找机会去监狱一趟,到时候需要你帮忙。”
“好!”电话那头的声音被处理器处理过的。
挂了电话,安筱迅速删除了通话记录。
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蛰伏这么久,总算有一点进展了。
她躺在床上,感受着小窗外的阳光。
虽然那阳光只有小小两格,但她相信,终有一天,她可以为父母洗刷冤屈,抓住那道若隐若现的光。
一周后,安筱痊愈,回到程氏。
只不过这一次回公司,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倒不是设施上的,而是……
“安筱姐,早啊!”
“哇哦,安筱姐气色真好,用的什么护肤品啊,求安利!”
“得了吧,安筱姐一看就是天生丽质,你就算抄了护肤品也达不到她的水平!”
安筱抬着头,望着电梯门上方不断变大的数字,对耳边吵吵闹闹的声音充耳不闻。
一个多月前,她还是众人口中靠着走后门上位的老板小蜜。
同样是这群人,对她冷嘲热讽,就连她去茶水间倒个咖啡,里边正在八卦得热火朝天的人都会立即停下来,一脸晦气地散去。
甚至有人在咖啡机上贴纸条,写着:“禁止三陪使用。”
对于这种幼稚的把戏,她连撕都懒得撕。
安筱当初能无视那些敌意,今天也能无视这些谄媚。
见安筱冷着脸不为所动,人群中便有了不一样的声音。
“哎哟,我们在这里夸人,人家只当我们是拍马屁的嘞!”
有了不一样的声音,随即有人附和道:“害,山鸡就是山鸡,还指望她有凤凰的气度和格局吗?”
“就是就是,再怎么牛,还不就是个杀人犯。”
人群中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咦惹!我们跟她在一个电梯里,不会染上什么晦气吧?”
安筱回头,眼睛一冷,众人被盯的冷不丁打了寒蝉,如站针毡。
恰时,电梯停了下来,一大群人如后面有人追似的纷纷涌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