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湛哥哥……”
黎若若被这一幕吓得瞪大双眼忘了呼吸，怔怔地看着许湛的右手手腕鲜血直流。
忽然，她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地一下将封沉衍推开，冲到了许湛的面前，发颤地握住他的手臂：“伤得好深，需要立马包扎，不能等……”
说罢，她看都没看封沉衍一眼，便拽着许湛向下走：“许湛哥哥，我们去包扎伤口。”
但许湛却没有动，直勾勾地看着封沉衍：“封沉衍，如果这样还不能让你如意，那我只能说，你放马过来，我绝对不会离开，更不会把若若交给你，只要你继续为难她，我就一定会与你为敌。”
封沉衍还未从怀里一空的失魂中缓过神，又见黎若若关切地拉着许湛的手，胸口便越发觉得闷。
良久，他才冷冷看着许湛咬牙吐出两个字：“疯子。”
“论疯子，我们谁不是？所以你到底答不答应？”
许湛并没有松口，而是咬着逼他给答案。
可这个答案，封沉衍却不能给。
“我不和疯子谈判，黎若若是我的合法妻子，就算是死了，她也始终是我的妻子，这一点你永远别忘了。”
“她是否是你的妻子，这一点，不是我可以评判的，我要求的只是……”
不等许湛说完，黎若若终于忍不住又拉了拉他，转头恶狠狠地瞪向封沉衍：“别和他谈，他这这种凉薄冷漠又独占野蛮的人，怎么可能是用道理说得通的？他唯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权利和利益是否受到危害，可你伤害的是自己，他指不定心里还在高兴呢。”
说着，她用力拉着许湛向下走：“许湛哥哥，我们走，必须尽快处理你的伤。”
路过仍旧还在录像的夏天时，黎若若停下脚步瞥了她一眼：“夏天，别录了。”
夏天这才懵懵地跟着两人一起下楼，独留了封沉衍一眼在天台上吹冷风。
刚刚的情形，他看得明了，是他以前看轻了许湛，以为他只是一个暗恋黎若若，想要和他争抢黎若若的男人，可今晚这一幕，他越发觉得许湛和他抢黎若若，或许除了喜欢之外，还有别的原因。
他割破自己的右手筋脉，要求他来给答案，可这答案，不论给哪个都会是错误的。
更何况，许湛实际上要的并不是他的答案，而是黎若若的愤怒和对他的敌视。
如果是这样，那么许湛的目的达到了。
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的事，从一开始的相信，到现在封沉衍已经开始无法相信这些人的说辞，而他……
想起那个如今从野猫升级为豹子的女人，封沉衍竟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这是怎么了？居然会因为她的选择难过？
这怎么可能？
他找她自始至终都只是为了让她知道，背叛他的代价，他又怎么可能心软？
正想着，卫震不知何时跑了上来：“先生，出什么事了？”
封沉衍缓过神，眸色微沉：“你去查一下许湛，看看他到底为什么回海城。”
“是。”
说着，卫震拧了拧眉：“对了，沈小姐那边……又打电话说想见你。”
听到沈佳人的事，封沉衍便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说我没空，另外你还没查出来这三年，她到底是不是被关起来？”
“我派人去f国那边查了，没有查到什么相关的信息，不过，查到沈小姐的妈妈也就是宋雪，前一段时间似乎是得罪了那边的什么人，要求交三千万才能解决，时间正好和古董失窃的时间差不多，不知道……”
卫震辨不清楚封沉衍对沈佳人的态度，所以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并没有直接明说：“会不会是巧合。”
封沉衍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杀意：“李彦找到了？”
“没有，这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怀疑……可能已经死了。”
“继续查，其他的事呢？”
“没有什么进展，酒店那边没有找到监控，当时花园里又只有夫人和沈小姐。”
封沉衍从怀里拿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嘴角冷笑一声：“呵，还真是巧。”
“是……”
封沉衍向下走，忽然想起黎若若之前的话，顿了一下：“卫震，查一下三年前我出车祸的时候，沈家一家在做什么。”
卫震一怔，没多问在，只是点头：“明白。”
此时，封沉衍的情绪无比的复杂，不知道为什么，曾经那样排斥她说的每一句话，可现在他却想要相信。
甚至因为潜意识相信了她说的话，而对沈佳人起了那么多的疑心。
只是……她背叛过他，不止一次。
……
急诊室。
黎若若急匆匆地拉着许湛就去了急诊室，找到了医生帮他包扎，整个过程中，许湛都很平静，倒是黎若若哭红了双眼，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没事，真的。”
许湛抬头笑着安抚她：“你看看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只是流了一点血而已，不会死的，毕竟割腕自杀流血速度很慢，要到休克的状态，是需要很长时间才行的，这才这么一点时间，真的没事。”
听着许湛还将事情说得那么轻巧，黎若若的眼泪便更加止不住了。
“都怪我，都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许湛哥哥……”
许湛看着她为自己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微微蹙眉，抬手用食指轻轻地擦去她的眼泪：“傻瓜，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是我自己做的选择，与你无关。”
“可是……”
不等黎若若说完，急诊室的医生已经将伤口包扎好了，她连忙拉住医生：“医生，以后他的手还能握手术刀么？还能进行精密实验么？”
“筋脉断了，要进行非常精密的操控就很难了，不过……如果能好好休养，也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只是概率……”
医生看着两人摇摇头：“很低，许教授自己应该很清楚。”
得到了准确答案，黎若若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一个医生，一个国际顶尖的科研人员，因为她右手废了，她要如何弥补？
她双腿一软，便跌坐在了地上：“许湛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