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封老太太有一瞬的失神，险些将手上的紫砂壶砸在茶台上。
“你这三年的付出，我从未说过是假的，只是你一开始就目的不纯，我有说错么？”
封老太太将茶壶放下，抬眸审视一般地凝着她：“至于说舞会那晚的事，那件事自始至终我都没有说过你半句不是，如果不是佳人揭穿了你的种种恶行，我也断然不会将你和那件事联系在一起。”
“奶奶。”
黎若若咬着下唇，挤出一抹苦笑：“阿衍会被蒙蔽，是因为阿衍对沈佳人有情，所以心中的天平才会偏向她，可是奶奶，你一直都不喜欢她的呀，你为什么也会被她蒙蔽呢？”
“每一桩似乎听起来都很吓人，可您仔细想想，都是她空口白牙，并没有证据，不是么？”
一直以来，奶奶对她的庇护，都让她以为奶奶是真心喜欢她的。
封沉衍因为舞会的事误会她的时候，奶奶并没有怀疑过她，甚至还到黎家提亲，竭力促成他们的婚事。
甚至，婚礼当天，沈佳人在婚礼上污蔑她囚禁了她的时候，奶奶也没有相信，而是逼着封沉衍和她领了证。
怎么如今，她却对沈佳人说的话这般深信不疑了呢？
一想到这些，她的鼻尖一酸，眼泪便要落了下来：“奶奶，我不求你百分百地相信我，我只希望你不要站在沈佳人那边，好不好？”
说着，她上前握住封老太太的手，细细地抚摸着她手背的皱纹：“现在阿衍甚至认为，是我哥哥设计了三年前的那场车祸，但是，奶奶，我哥哥是什么样的人，您也是清楚的啊，不是么？”
“事情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可控制了，奶奶，我真的很需要你……”
封老太太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但很快便将她的手甩开：“看来和你根本没有聊下去的意义，你是非要逼我动粗了，是么？”
见她反应如此大，黎若若怔了怔：“奶奶……”
“我说了，我不认你这个孙媳妇，别叫我奶奶”
封老太太冷冷睨了她一眼：“老太婆我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以为你流几滴鳄鱼眼泪，说几句煽情的话，我就会被你说服？那佳人遭遇的那些罪又算什么？难道是你这么两句话就可以抵消的么？”
“张医生的事，你倒是找了一个替死鬼，但事实真相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你何必到我这个老太婆面前演戏呢？我是不能以此让阿衍和你离婚了，但封家要离婚，根本不需要原因。”
“还有，我没追究你火烧半岛的事已经不错了，你要是再这样哭哭啼啼下去，我可是要新账旧账全部一起给你算，到时候可就不止是要你离婚了，还要你坐牢！”
黎若若一下子泄了气，跌坐在了地上：“奶奶，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真相是如何的。”
说罢，她强撑着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如果奶奶非要我和阿衍离婚的话，就让阿衍签了离婚协议给我吧。”
再说下去也没有了意义，于是她转身径直向外走了出去。
待她走了之后，封老太太也跟着长叹一口气，整个人向后一瘫靠在了椅背上，人看上去都仿佛老了好几岁。
蔡管家走进来，见到她这模样，忍不住蹙眉：“老夫人……”
封老太太摆手示意他闭嘴：“我不想听。”
在这场博弈之中，他只看到了两败俱伤，心里担忧得紧：“老夫人，你这是何必呢？”
封老太太倒了一杯茶塞到他的手上：“喝茶，把这一壶都喝了，我去看看厨房准备了什么菜。”
蔡管家有些无奈，但又不能拿她怎么样，便只能一口喝光茶，疾步跟了上去。
另外一边，黎若若出来之后，觉得屋子里太闷，便跑到了外面吹风。
封沉衍还没回来，她却已经想走了。
只是，封家老宅地理位置有些偏，这种时候她要是走出去，估计走上一个小时也不见得能打到车，便也就只能等封沉衍出来，搭他的车离开。
“黎小姐。”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女人，穿着佣人的衣服：“少爷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封沉衍？
她环顾了一圈四周，也没见到封沉衍的影子，不由地问道：“他人呢？还有卫震呢？怎么会是你来找我？”
“都在那边呢，所以才让我带你过去。”
说着，女人将她往里带：“黎小姐，这边，请跟我来。”
老宅这边很大，除了老夫人住的主楼之外，里面还有不少副楼，那边也都需要收拾打理，有她不认识的佣人倒也很正常，所以她也没有细想，便跟着她往里走。
只是，越走越偏，都看不到一点人的痕迹，不免让她有些生疑。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这边好像不是常来的地方吧？”
“马上就到了。”
黎若若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但还是跟着向里走了一段。
这里毕竟是封家老宅，就算地广人稀，她想着也断然不可能在这里发生什么事。
很快，佣人就停了下来：“黎小姐，到了，少爷就在里面。”
说着，她将门推开。
黎若若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只不过，她刚走进去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是封家收藏古董的地方，里面的古董最便宜的也要好几十万，更别说那些贵的了，一件恐怕就要上千万。
她虽然对封家的收藏不太熟悉，但还是察觉到有几个位置空了。
不对劲……
意识到不对之后，她转身就向外走，谁料刚走到门口，就见沈佳人带着封沉衍走了过来。
见到她，封沉衍愣了一下，转而蹙眉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
黎若若推开门去找那个佣人，可环顾一圈，除了他们三个，哪里还有其他人。
她慌忙解释道：“是有人骗我说你在这里，我才过来的。”
“我不是和你说了，我去见佳人了？”
“我……”
就在她百口莫辩的时候，沈佳人忽然松开封沉衍的胳膊走了进去，然后佯装吃惊的大叫一声：“啊！阿衍，出大事了！”
封沉衍瞪了黎若若一眼，走了过去：“怎么了？”
沈佳人指着那些空的位置：“你看，少了这么多东西，一定是有人偷了，得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