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黎若若便什么都明白了，这是一个局。
沈佳人精心为她设下的局。
果然，下一秒，沈佳人便转头指着她，质问道：“黎若若，是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黎若若倒吸一口冷气，捏了捏眉心：“你不觉得你的栽赃方式太拙劣么？”
她甚至都对封家老宅不熟，也从来没有主动来过这边，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偷古董出去卖？
“是不是你？”
听到这熟悉的质问声，黎若若身子一僵，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封沉衍：“你说什么？”
她看到了他眼里的猜忌和不信任，嗤笑道：“别的事就算了，这种偷窃的事，你居然都能怀疑到我身上？我来过老宅几次？哪次不是你或者奶奶叫我过来的？我自己都没有主动来过一次，怎么可能是我？”
不等封沉衍开口，沈佳人便又装上了好人：“阿衍，我相信黎若若是有苦衷的，要不我们听听她的解释吧？”
随即，她看向黎若若：“你就说实话吧，阿衍看重的不是钱，而是这些古董的去向，你要知道这些东西，可都是封家好几代人的收藏，非常不容易的。”
黎若若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沈佳人，我可真佩服你的心理素质，你是怎么能做到这么理所当然的？”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佳人紧紧抓着封沉衍的袖子，睫毛一扇一扇地，眼泪就流了出来：“你这是想说这是我做的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是你出现在这里，被我和阿衍碰巧撞上，不论如何也是你比我更有嫌疑吧？”
说着，她委屈巴巴地晃了晃封沉衍的胳膊：“阿衍，我没有做过，不是我……”
封沉衍受不了她这样子，不着痕迹地将胳膊抽了出来：“去调监控就知道了。”
路过黎若若的时候，他顺手抓住她的手腕，便将她向外拖。
“放手！不是我做的。”
看着沈佳人哭红了眼，黎若若便来火：“是不是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封沉衍不理会，一路将她拽到了主楼，然后命蔡管家将宅子的监控调了出来。
十分钟后，蔡管家一脸愁容地摇了摇头：“少爷，仓库那边的监控坏了，什么也没拍到。”
“什么时候坏的？”
“估计不到一个月。”
封沉衍脸色一沉：“不到一个月？这么长的时间，你们也不检查？是等着仓库被人搬空？”
蔡管家也知道是自己的失职，低垂着头一句也不敢反驳。
就在所有人都焦头烂额的时候，黎若若却异常的冷静。
这样的结果，她早就猜到了。
和沈佳人交锋了这么多次，她很清楚，她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就好像沈佳人放火烧半岛那次，不仅破坏了监控，还切断了二楼的自来水，让她无法自救，但是去查也只会觉得有些奇怪，并不会构成绝对证据。
这样的次数多了，黎若若也就镇定自若了下来。
“这一看就是早有图谋，故意摧毁了监控，然后再进行偷窃……”
沈佳人立马将脏水泼了出去：“黎若若，你要是缺钱直接和阿衍说啊，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有监控，既不能证明我的清白，但同样，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
黎若若走到她的面前：“更何况，近一个月来，一直住在老宅的人是你，而不是我，要说有机会做这样的事，也应该是你而不是我。”
“我？”
沈佳人一副震惊的模样：“我又不在乎钱，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难道就为了陷害你？黎若若，我有必要这样大费周章地陷害你么？”
“倒是你，你靠近阿衍就是为了钱，尤其是这一个月来，因为我的出现破坏了你原本的计划，你不得已才只能对古董下手吧。”
黎若若觉得有些心累，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封沉衍：“那你说呢？你也认为是我做的？”
封沉衍森冷地凝着她，纵使一句话没说，她却已经得到了答案。
“你还是不信我。”
她低头苦笑一声：“封沉衍，首先我不缺钱，其次论古董，我们黎家也有，就算比不上你们家的收藏，但我们也有不少，真需要贩卖古董，我大可卖自家的。”
“至于你说我一开始就是为了钱才接近你，就算这个假设成立，但我干嘛不直接找你要钱？还要这么费劲地跑到老宅来卖这些古董？”
“先不说，我每次都是被动来这里，就是离开，我几乎每次都是坐你的车离开的，如果是我做的，那我岂不是只能放在你的车上，你觉得合理么？”
“你难道就不会在老宅里找个内应么？”
沈佳人害怕封沉衍会犹豫，立马冲到她的面前：“老宅里这么多佣人，指不定哪个人就和你一样起了贼心，然后你们一拍即合，里应外合，哪里还需要你亲自动手？”
说着，她指向电脑：“仓库的监控坏了，我相信前门的应该是好的吧，说不定就能看到她和谁在有过接触。”
这话一出，黎若若便一下子联想到了那个带她过去的佣人。
那人就是在前门拦住她的，如果调出监控，一定能看到她们两个说话，然后一起离开的画面。
而那个人肯定早就被沈佳人买通，被发现之后，就会假意将她揭穿，成为她偷窃古董的人证。
还真是一步一步连环套。
黎若若像是认了命一样，坐到了沙发上：“调吧，我也想看看陷害我的人到底叫什么。”
毕竟，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哪个女佣叫什么呢。
想想也真是讽刺。
虽然是连环套，可逻辑却是那样的漏洞百出，只不过，她知道，封沉衍会信。
只要是沈佳人说的话，他都会信。
果然，没一会儿，就从监控里看到她和女佣说话离开。
蔡管家立马将人找了过来，不出意外，蔡管家话音刚落，女佣便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黎小姐，对不起，我……我真的没办法再帮你瞒下去了。”
黎若若冷哼一声：“呵，那你就帮我补充一下吧，说说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又是如何和你一起偷窃古董的，另外麻烦你帮我补充一下理由，我到底为什么那么缺钱。”
毕竟，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