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人似乎没想到她这么爽快，愣了一下：“好，你既然要当圣母，那我也给你一个机会，明晚七点，城西的废弃仓库见。”
说着，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你一个人来，要是敢报警，或者告诉许湛和阿衍，我一定会当你的面杀了他全家。”
“知道了。”
挂了电话，黎若若顺势将手机给关了机。
沈佳人说错了，她其实并不是什么圣母，也没有好心到那个程度。
只是……
她需要张东说实话，如果家人是他的把柄，那她只能将把柄夺到自己的手上，然后逼迫他说出实话，还她一个清白。
否则，再这样下去，哥哥也会被牵连进。
……
第二天，许湛正好需要参加一个研讨会，很晚才能回来，家里只有夏天陪着黎若若。
于是，她特意找了个借口，说想要吃方圆的馄饨，就把夏天给骗了出去。
方圆距离许湛家来回需要两个小时，就算夏天速度再快，等她回来的时候，也肯定追不上她了。
七点，黎若若按照约好的来到了城西的废弃仓库。
这边很荒凉，尤其是到了晚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四周一片漆黑，时不时传来几声远处的狗叫声，听起来还有几分吓人。
黎若若拢了拢外套，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呵，黎若若，你还真是胆子大，让你一个人来，你还真一个人来。”
不一会儿，沈佳人就从黑暗处走了出来，一身红色长裙，肩膀上披着一件白色的貂皮大衣，手上拿着一个手电筒，和四周的环境格格不入。
黎若若向前走了一步：“张东的家人呢？在哪里？”
沈佳人拿出手机，打开了录像：“他们就被我关在这里的其中一个仓库里，要想救他们，你就自己去找出来吧。”
“你最好别骗我。”
“我当然不会骗你。”
沈佳人歪了歪头，露出一丝阴险地笑：“但是，我可没有说，不需要代价的，你要从我这里带走人，目的不就是希望张东翻供么？但你认为我会那么傻？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计谋得逞？”
她当然知道沈佳人没那么好心，紧紧皱着眉头，时刻保持着警惕：“你的条件是什么？”
沈佳人从包里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丢在地上：“签字。”
黎若若扫了一眼，没有去捡：“我签字，你就会放过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等不及，等不到你死，我想现在就名正言顺地和阿衍在一起，可你偏偏不肯签字。”
沈佳人冷冷凝着她：“奶奶是个善良的人，不忍心对你动粗，那就只能我来了。”
说着，她指了指地上的离婚协议：“赶紧签了吧，你要是去晚了，指不定张东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老婆孩子了呢。”
黎若若脸色骤变：“你做了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了。”
沈佳人抬手看了一眼时间，笑道：“留给你的时间，只有二十分钟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是救人，还是杀人，都在你的选择之下。”
黎若若捏紧了双拳，看了一眼离婚协议，又看了一眼这黑漆漆毫无动静的仓库，她便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选择。
“沈佳人，你这样恶毒，封沉衍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
“是么？”
沈佳人走到她的面前，挑了挑眉：“黎若若，我有一个原则，我不会为还没有发生的事而焦虑，因为那样只会让我内耗，然后错漏百出，除此之外，没有一点用处。”
“所以，对于你说的这些……阿衍或许有一天会知道，可那一天会是哪一天，我们却都完全不知道，这是一个假定条件，还是一个无限期的假定条件，我要因为这样的事而被你吓唬住了，那我就不是沈佳人了。”
随即，她抬腿将笔踢到她的面前：“赶紧签字吧，时间可不会等人。”
黎若若瞪了沈佳人一眼，深吸一口气捡起地上的笔和离婚协议，看着署名的地方顿了顿。
她知道，这一笔签上去，她就和封沉衍再也没有了法律关系。
但最终，她还是落笔将名字签了上去。
签好之后，黎若若将离婚协议砸在了沈佳人的身上：“张东的家人到底在哪里？沈佳人，要是他们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沈佳人捡起离婚协议，头也不回地向外走：“我说了，就在这里，你自己慢慢找吧，要是他们死了，你应该自责，是你的犹豫害死了他们。”
黎若若紧蹙眉头，只能一个个仓库找了起来。
看着她隐入黑暗的身影，沈佳人停下了脚步，嘴角带有一抹狞笑：“呵，黎若若，你那么想当好人，那我就让你当到底，等到了明天，头条就会爆出来，是你黎若若谋杀张东家人失误，将自己也给搭了进去。”
说罢，沈佳人笑了一声，上车走了。
这边，黎若若找了好几个仓库也没能找到张东的家人，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越发地着急起来。
沈佳人心狠手辣，肯定不会拿这事开玩笑，她说二十分钟，恐怕就真的只有二十分钟……
正想着，她似乎瞥见一个人影，于是赶忙跑过去推开仓库门。
可她刚走进去，就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口鼻，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她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还有仓库尘封已久的灰尘味，接着便看到有个男人晃过，将油倒满了整个仓库，最后她模模糊糊地看到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将烟头丢在了地上，扬长而去。
到了这一刻，黎若若才明白。
什么张东家人的二十分钟，根本就是一个幌子。
沈佳人的目标始终都是她，她要杀的不是张东妻小，而是她。
想到这里，黎若若苦笑一声。
她好像又被自己蠢到了。
一直以来，她总是天真地以为，只要澄清了一切就好了，可沈佳人从始至终要的似乎都是她的命，而且是要她一身污名地死去。
难怪，沈佳人从不担心被揭穿，因为只要她死了，真相就会被掩埋，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