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若若一怔，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什么意思？”
封沉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低垂下头，将她按倒床上：“所有的事都是你自己在臆断，在猜测，我说的你一句没听。”
“那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不喜欢沈佳人？你不喜欢她，还为了她这样折磨我？为了她当帮凶？你有毛病啊？”
“你只需要知道就好了，其余的不要再问。”
封沉衍帮她盖好被子：“也不要再提离婚的事，我不会同意。”
她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凭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来决断，她就必须按照他的意思来？
他为了沈佳人将她欺负成了这样，甚至多次包庇沈佳人杀人的罪行，现在却和她说这样不清不楚的话……
黎若若越想越觉得气，猛地将被子掀开：“封沉衍，你说清楚。”
“你能不能乖一点？”
“我知道你是救过我很多次，我承认，从这一点来说，我是亏欠你的，可你也别忘了，我之所以会次次濒临死亡也全部都是因为你。”
她翻身拽着他的领带：“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纵容和包庇，沈佳人没有那个胆量一次又一次地对我下死手，她杀我，你救我，然后你将功劳推到自己的头上，就认为可以用这一点来捆绑住我？简直及时荒谬！”
“还是说，我可以理解为，是你和沈佳人合作么？一个负责杀，一个负责救，形成一个完美的闭环，我死不了，但也活不成，受尽你们的折磨，我还得谢谢你们救我，是这样？”
封沉衍蹙眉，抓住她的手：“你脑补太多了。”
“怪我脑补么？你一面和我说这样模棱两可的话，一面在沈佳人的背后，当她的支持着，包庇着她的一切，你让我怎么想？”
她双眸含恨死死地瞪着他，用力到几乎要将眼睛瞪出来一般。
她不能理解，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想，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如果你只是为了让我留在你身边，你大可不必这样，更何况你都不爱我，逼我留在你身边也不过是为了报复我，为了在外界留一个美名，到头人，人人说你念情。”
封沉衍如墨的眸子就那样静静地凝着她，里面似乎有一些她从未见过的情绪，她读不懂，也不想读。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承认了？还是想不出解释的理由？还是根本不像解释？”
黎若若觉得自己疯了，她眼泪像是断了的线，怎么也停不下来，胸口全是怒火，要喷涌而出一般，她握着拳头打他，骂他，但他没有制止，也没有发火，就那样异常冷静地看着她发疯。
一直到她累了，身体渐渐没了力气，手也拽不住领带开始下滑，封沉衍才扶住她的身体，低头看向她：“骂够了么？”
她猛地抬眸，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疯子，而他就是一个妻子是疯子的可怜男人。
“呵。”
她冷笑一声，绝望而憎恨地剜了他一眼：“封沉衍，你厉害，你控制着我的自由，控制着我的精神，甚至连我的情绪也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我就像个疯子，而你……却冷静的可怕……”
以前，他也会和她一起发疯，他们顶多就是两个疯子，可如今，却只有她一个疯子了。
可怕……
她好像一直都在逃离，却一直都在被他捆住，无形中有一双手死死地拽着她，将她拉下那暗无天日的泥潭。
封沉衍胸口堵着一口气，憋得慌，但他始终什么也没解释，只是再次将她扶到床上：“你好好休息，这段时间不要想别的，安心养身体，哪里也别去。”
这话，黎若若听到了重点，‘哪里也别去’。
说得好听是让她养身体，实际上就是变相囚禁。
可她知道自己根本斗不过他，便索性也不再说话了，以免自己真的成了一个疯子。
她扯过被子，盖过头顶，侧过身体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封沉衍皱了皱眉，只是拍了拍她的被子，转身走了出去。
出门之后，他吩咐保镖看着门：“再让沈佳人进去，你们就小心点。”
“是。”
封沉衍将领带扶正，轻轻叹了一口气向外走，半路上遇到了卫震。
“先生，结果出来了。”
卫震将手里的报告递了过去：“要看么？”
这报告是卫震瞒着封沉衍做的，他知道封沉衍一直介怀这件事，也猜到了沈佳人一定会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难免也就会成为封沉衍心里的一颗刺。
但他相信夫人，不愿夫人被诬陷，就瞒着封沉衍，在医生急救的时候取了样本做DNA鉴定。
封沉衍低头看着报告，没有接。
卫震看出了他的心思：“先生，如果你不介意，我来拆？”
“嗯。”
卫震打开包装，正要看的时候，封沉衍又忽然一把抢了过去，兀自看了起来。
他快速扫到最下一行，在看到‘99%重合’时，心莫名地刺痛了一下，以至于后面一张也没再看了。
果然是这样么？
见他脸色不对，卫震怕他看错了，提醒道：“先生，第一张是你的，第二张才是许教授的。”
闻言，封沉衍这才瞄了一眼名字，然后快速看了一眼第二张‘不重合’，他忽然靠在墙边松了一口气。
“孩子是三个月多，时间来推断，就是三个月前那晚。”
卫震看向他：“先生，孩子是你的，你真的误会了夫人。”
封沉衍微微低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神，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只是灯光投下来，让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晦暗不明。
“另外，我有查到，这一段时间，沈小姐不仅天天在老夫人身边，还有找几个叔伯，但具体是找他们干什么，就不清楚了，只知道，你和夫人失踪这两天，叔伯突然开了一个小型董事会，有意想换董事。”
封沉衍抬头凌厉地睨了他一眼：“换人？”
“是，似乎是想换掉你，老夫人那边没什么音讯，问了蔡叔，说是病了，不如回去看一下？”
封沉衍眯了眯狭长的双眸，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地笑意：“呵，回去又怎么看他们要演的这场大戏？”
既然他们要演，那他就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