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要是死不悔改，不愿意向佳人道歉，就一辈子别出来了，光是一条买凶杀人，就够你坐上几十年，再加上囚禁佳人，火烧半岛，你可以自己算算。”
这罪名他倒是一条条都记得清楚，只是……她何罪之有？
她绝望而倔强地看着他：“封沉衍，你疯了！你根本就是不分是非黑白，已经蠢到无药可救！”
嘴上骂着他蠢，其实她觉得最蠢的还是她自己。
听到卫震说封沉衍救了自己的时候，她竟然萌生出了原谅他所做一切的念头，甚至还天真地以为，她的解释也许他会听一下。
可如今，她才明白，他先前的温柔也不过是看她快死了，所以才装模作样一番罢了。
从头到尾，他都不曾信过她，也没想过要信她。
三年……
她日夜照顾了他三年，陪着他从植物人到一点点康复，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么？
“我确实蠢，当初竟然信了你说的不求回报，结果呢？”
封沉衍掐着她的脖子，猩红着眸子，怒吼道：“你背叛我！背叛了我曾经对你的信任，黎若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封沉衍，在你眼里，那晚到底算什么？只算是我对你的背叛？”
黎若若瞪着双眼，哪怕已经喘不上来气，却还是倔强地嘶吼着：“如果当晚的人是沈佳人呢？你会恨她么？会骂她为了钱设计你？”
“佳人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她不屑。”
面对封沉衍毫不犹豫地反驳，黎若若愣了一下，转而大笑了出来：“在你眼里，沈佳人还真是冰清玉洁温柔善良呢。”
“是，她和你不一样，她善良天真，而你！”
封沉衍咬了咬牙：“你恶毒阴狠，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根本就是蛇蝎心肠。”
她蛇蝎，沈佳人善良……
呵，还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只是这笑话，怎么让她笑着笑着又哭了出来呢？
憋回去，她好想将眼泪憋回去，可眼泪怎么不听她的，像是断了的线不断地落下。
“你哭也没用，我不会心软。”
黎若若抬手擦了擦眼泪：“她那般好，你为何不娶她？你知不知道她多期望嫁给你？你想报复我也不需要用结婚证捆着我，你干脆离婚去娶她啊，毕竟她那般好，奶奶也不会有意见的。”
他并没有回应娶沈佳人的事，而是手上力气陡增，将她死死按在墙上：“别拿奶奶来威胁我，你如今犯了杀人罪，奶奶也不会救你。”
她感觉呼吸不畅，痛苦而绝望地看着他，却没有开口求饶。
在她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开始，她这条命便也已经不值钱了，她根本不怕死。
但就在她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封沉衍猛地松开了手，继续将她向前拖拽。
黎若若自知没有力气挣脱，便也心如死灰地任由他拽着。
自始至终她都看不懂他，既然和沈佳人那么相爱，又为何不给她一个名分，非要三个人纠缠在一起，导致她被沈佳人记恨。
她知道他想帮沈佳人报仇，可这报仇却也没能让沈佳人舒服，到底又是报的谁的仇呢？
曾经她是那么地憧憬这个男人，可如今……她却失望了，怕了。
如果，她不是得了癌症，她一定会和哥哥一起离开，只是许多事终究是事不遂人愿。
想想自己才二十五岁的年华，竟然就得了如此绝症，她心里便觉得委屈，而且那个让她得了这绝症的男人还半点不念他们的旧情，待她是如此的薄情，她……
“你要带若若去哪里？放开她！”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她抬头看去，便见黎凌风挡在了电梯口。
哥哥……
黎若若身子微微一僵，眼眶越发地红了起来，她又让哥哥担心了。
她不愿看到哥哥再次被牵扯进这趟浑水，便冷着脸：“你别管我，这是我和阿衍的事，你让开。”
黎凌风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的态度，愣了一下，双眸里透着满满地心疼：“若若，我就你一个妹妹，你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管？”
说着，他转头看向封沉衍：“若若她都已经癌症晚期了，你还要这样折磨她么？封沉衍，你是不是非要她死了才甘心？”
封沉衍低头睨着黎若若，冷笑道：“怎么？你连你亲哥也骗？还是说，他也是你请的演员？”
“你说谁是演员呢？”
黎凌风不知道封沉衍在说什么，但他也不在乎，他只想带走自己唯一的妹妹，让她生命的最后不用再被困在那座名叫封沉衍的地牢里。
随即，他上手拽住黎若若的手腕：“封沉衍，你如果还有一点良心，就放手！”
“呵，做梦！”
封沉衍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抓得更用力，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捏碎一般。
“你到底还想怎么样？若若会得胃癌也全部是因为你，这三年她为你付出得实在是太多了，你就算不爱她，也应该有一点点感激吧？放过她吧。”
“放过她？”
封沉衍眯了眯狭长的眸子：“她杀人了。”
杀人？
黎凌风片刻没有犹豫，开口便反驳道：“你真的越来越离谱了，若若这样善良的人，就连路边流浪的小猫都会喂养，她怎么可能会杀人？”
说罢，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眸色瞬间凌厉了起来：“又是那个姓沈的女人说的是不是？封沉衍，你就那么信她？她说什么你信什么？”
“和佳人无关。”
封沉衍眼底泛起一抹杀意：“让开，否则我让你们兄妹在牢里相见。”
如果这一次是从沈佳人的嘴里说出来的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一次是他亲眼所见，容不得抵赖。
更何况，他给过她很多次说出真相的机会，但她却一直骗他，他不会再信她，也不会再给她机会。
见封沉衍起了杀意，黎若若连忙挣脱开黎凌风的手：“哥，我杀没杀人警察会查，我就跟他去警局也不怕，你别再说了。”
但黎凌风又怎么可能放手？
他抬手一拳打在了封沉衍的脸上，然后顺势将黎若若拽进了电梯，便快速按下关门按钮。
“若若。”
黎凌风紧紧拽着她的手腕，红着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能允许你再出事。”
就算豁出这条命，他也要带她离开那个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