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三年前,我和阿衍根本就不是恋人。”
说着,沈佳人不甘心地咬牙道:“他根本没喜欢过我!”
没喜欢过?
难道正如封沉衍当时对她说的一样?
黎若若一怔,错愕不已:“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对我好,纵容我,宽恕我,是因为我救过他和他奶奶,所以他虽然不喜欢我,却也并不讨厌我,自然就对外界的传闻没有什么异议。”
黎若若僵在原地,震惊不已。
她当真一直以为封沉衍是爱惨了沈佳人,才会心甘情愿帮她遮掩这些事,所以她才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他那么爱沈佳人,又还是会碰她,甚至死活不肯和她离婚。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沈佳人于他有恩,他心中有愧,只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区别对待她和沈佳人呢?
难道她对他就没有恩了么?
想到这里,她不禁苦笑一声,又陷入到了另外一个漩涡之中。
不论如何,他终究是区分开来了她和沈佳人,一个在天拥有一切,一个在地,被碾作泥。
“不过,他终究是可以为了我抛弃你的。”
沈佳人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拎到自己面前,得意地笑道:“你之前还曾教育我,说没必要抓着一个男人,可我就告诉你,别的男人确实不行,但阿衍却可以。”
“我从很早以前就将目光锁定在了他的身上,年少成名,一手打造一个全新的商业帝国,这样的男人我为什么不抢,不争?只要能得到他,我就可以拥有所有的权利,就不再是地底泥,想做什么,就再也不需要去思考,因为前路畅通无阻。”
说着,沈佳人用力将她的头向后扯了扯,勾唇冷笑:“黎若若,你知道你输在哪里么?”
黎若若吃痛,咬牙看着她,没说话。
“你输就输在,你偏偏要和最薄情的人谈爱情。”
这话从沈佳人的嘴里说出来,她有些不愿承认,可这就是她悲惨命运的根源。
虽然,她总是在否认,不承认自己心中还有那个男人,可她骗得了别人,又怎么可能骗得了自己呢?
每当夜深人静,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她还是会想起他。
十五年……那整整十五年里,她所有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她似乎早就忘了要怎么离开他独自生活。
“阿衍这样的人,你只能和他谈恩,谈利益,却不能和他谈爱情,就像你从前说过的那样,他的爱情很缥缈,就算和你睡过,对你有占有欲,那又如何?”
沈佳人用着一种有些悲悯的眼神看着她:“他那么做,只是因为你是他老婆,对老婆的占有欲,并非是你,现在我成了他老婆,他照样会因为我的身份和我睡,对我有占有欲,就像曾经对你一样。”
“我知道,你或许还会问,为什么,你也救过他,他却恨你,不念你的情分?”
黎若若双眸灰暗,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答案她都知道了,不想再去追究深问了。
“我不想知道。”
听着她嘶哑的声音,沈佳人又笑了:“就是因为你问他要爱情,所以他才会把你踢出去,如果你是用那个情分向他要钱,我想他可能不会拒绝,可你偏偏要的是他的心,那他怎么可能会愿意给你?”
黎若若垂眸,直接不再看她。
但沈佳人见她难受,便越是想要继续说下去,抬手用力地掰开黎若若的眼睛:“你别想逃避,我就要让你看清楚所有的一切,也让你到了地狱,也算是死得明白。”
黎若若咬牙晃着头想要挣扎开,可沈佳人力气大,将她按在窗户上,腿也顶着她的肚子,让她一动不能动。
“我猜,你应该还很想知道,为什么我说什么他都会相信,明明不喜欢我,但我出现在你们婚礼上,他又能那么干脆地离开,维护我,辱骂你。”
“我没兴趣。”
“不,你有兴趣。”
沈佳人掰着她的眼睛,狞笑道:“黎若若,我就喜欢看你痛苦的样子,你求我啊,求我放过你,或许,我就会大发慈悲地放过你了!”
向仇人哀求?
黎若若厌倦了她的纠缠,忽然使出全身力气,揪住沈佳人的头发向后拉扯,趁着她吃痛之际,又将她的头撞在了玻璃上,甚至用力到将玻璃撞碎,鲜血染在了玻璃上。
“呵,沈佳人,指望我向你哀求,你简直就是做梦!”
说着,黎若若一把将瘫软的沈佳人按在地上,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朝着她的喉咙就割了下去。
若不是医生护士听到动静及时赶过来,沈佳人可能已经死了。
现场一片混乱,沈佳人的脖子上冒血,黎若若已经杀红了眼,手上全是血,也分不清是她的还是沈佳人的。
医生赶忙帮沈佳人止血,保镖就将黎若若拽开,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等到她晕过去,才拿走她手中的玻璃碎片,将地上的碎片全部扫走。
这里的医生本来就被沈佳人收买,所以沈佳人嚷嚷着要让黎若若不得好死,医生甚至都没有给黎若若换房。
初冬的夜里寒风刺骨,顺着破碎的玻璃就这样灌入到了房中,将黎若若硬生生冻醒了。
她张开双臂环抱住自己,寒气还是在不断地渗入,让她浑身都在打颤。
她看向窗外,冰冷的夜空,呼啸的凉风,惨白的墙面,逼仄的房间,这……就是她的余生,而另外一边,应是锣鼓喧天,其乐融融,全城狂欢……
她扯开嘴角嗤笑一声,还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啊。
明明她们都是救过他的人,就因为她爱上了他,所以就要遭逢这样的劫难么?
也真是可笑。
随即,她缓缓闭上眼睛不再思考。
寒风扔在吹着,她蜷缩着身体向墙角考过去,手忽然摸到了一块玻璃碎片,应该是白天砸破时飞溅到床上的,那些护士只是清理了地上的,床上根本就没看,也难怪会有遗漏。
她拿起那块玻璃碎片,盯着看了良久,忽然心念一动,将碎片挪到了手腕上。
许湛哥哥说过,割腕需要很长的时间才会死亡,那她就看看,她何时才会死。
也看看,这一次,他还会来救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