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若若捂着小腹，眉头紧蹙，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倒也不是觉得许湛说话太重，只是……这个孩子曾经也是她非常期盼的，如今却要亲手毁掉，又怎么会没有一点情绪？
她轻轻点头：“嗯，我知道。”
两人回家之后，许湛就去厨房做饭，黎若若在一旁打下手，只是两人都心照不宣地不再说话。
也不知道为什么，黎若若觉得自从那天之后，两人之间就好像隔了一堵墙，可她又说不清楚到底是一堵什么样的墙。
她只是害怕许湛生气，便也就只好安安静静地呆在那。
许湛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他竭力想让自己不要生她的气，可她前一天说她和封沉衍的事是私事，他没资格管，后一天又让他看到她衣衫不整地从封沉衍的车上下来。
他就是再怎么劝诫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便只能尽量少开口，就怕说多了容易暴露情绪。
一旦暴露了那份情绪，他们之间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他不愿如此。
吃过饭之后，黎若若就回了房间，站在窗台边看着海城的夜景，心里五味杂陈。
沈佳人这么一闹，现在她要想澄清这件事就变得越发困难了。
而她手上的这段录音……
就算给封沉衍听，他大概也只会觉得是她故意陷害沈佳人的手段。
正想着，电话响了。
“黎若若，今天的这份礼物，还喜欢么？阿衍，是不是已经恨极了你？”
听着沈佳人那尖锐的声音，黎若若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深吸一口气说道：“并没有，他没有和我提离婚的事，也没有和我提及关于你的事。”
“你撒谎！阿衍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他不和你说这些，还能和你说什么？”
“说什么？”
黎若若暧昧地笑了一声：“你说呢？当然是夫妻之间那些事啊，他要求我履行作为妻子的义务，甚至都没有等到回家，就在车上……”
“什么？”
沈佳人顿时就炸了：“黎若若，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这样的事都能张口就来？你真不害臊？”
“我和阿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夫妻之间的事为什么会是不要脸？”
想起车上的事，黎若若是又羞又恼，可为了气沈佳人，她只能装作一副厚颜无耻的样子，继续说道：“我还问了阿衍，说难道你不行么？既然那么需要，为什么不找你，你知道阿衍说什么？”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肮脏的事。”
沈佳人被气急了，声音都有些破音：“黎若若，我告诉你，就算阿衍现在还碰你，也不代表什么，你都把老夫人气晕了，你真以为你还能留在封家？就算你怀孕了，恐怕老太太也不会留下你的。”
怀孕？
这两个字一下子点醒了黎若若。
她确实不想要这个孩子，也没打算让封沉衍知道这个孩子，可老太太那边……
现在，老太太被沈佳人蒙蔽，要逼她离婚，如果到了最后情不得已，她也就只能将怀孕这件事拿出来。
“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些？”
黎若若不愿和她纠缠下去：“我知道你很得意，很想炫耀，但我认为你和我说这些也不过是自取其辱，没有任何意义。”
沈佳人咬着牙，冷笑一声：“呵，黎若若，你放心，今天只是给你的第一份礼物，很快你就会收到我给你准备的第二份礼物了，别着急。”
听到这话，她心里咯噔一声，没再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料到了，只要她和封沉衍还是夫妻，只要她还在海城，沈佳人的污蔑就会是一桩接着一桩，根本不会给她喘气的机会。
黎若若有些无力地倒在床上，心里越发地迷茫起来。
到底要如何才能洗清自己身上的这些污蔑？
……
又过了两天，许湛还没能找到肇事者，肇事者倒是自己跑出来自首了。
而更要命的是，肇事者的身份，直接将黎若若推进了地狱。
之前的那些，她还能说没有证据，可以为自己辩解，可肇事者身份一出现，她就连辩解的机会都没了。
警察上门的时候，许湛去了医院，是夏天陪着黎若若在家，一看到警察当即就吓傻了。
“这是做什么？”
警察拿出文书：“黎若若在不在？我们需要带她回警局问话。”
夏天虽然害怕，但还是张开双臂拦住了警察：“你们等一下，我现在就联系许教授，你们不能就这样把人带走的，律师……”
“我在。”
黎若若从里面走出来，将夏天挡在身后：“警察先生，我和你们走，请你别和小孩子一般计较，她还小也不太懂这些事，所以才会拦着你们。”
说着，她回头朝夏天示意了一下：“别说话，不要插手。”
哥哥已经因为她躺在了医院里，她可不想再连累了夏天。
夏天拽着她：“黎小姐，你就这么跟着走了，要是……”
她摇摇头，笑着安抚道：“放心，不会有事的，警察都是最公正的，我没有做过的事怎么也不可能栽赃到我头上，不是么？”
“可是……”
“听话。”
黎若若掰开夏天的手，跟着警察出了门。
“我知道你们只是带我回去循例问话，对么？”
警察点点头：“是，本身案件就和你有关，现在肇事者又来自首了，他还和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于情于理我们都需要请你回去问问清楚的。”
“我明白。”
黎若若跟着警察向外走的时候，蓦地想起了沈佳人的话。
‘给你准备了第二份礼物。’
这……大概就是沈佳人的第二份礼物吧。
也难怪许湛这么久都没能找到肇事者，这分明就是灯下黑，根本不会有人往这个方向想。
但这也更让黎若若感到害怕，沈佳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将人安插在他们身边的呢？
到警局的时候，正好迎面撞上警察带着肇事者向里走。
一见到她，那人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大小姐，对不起……”
黎若若低头看着他耳鬓花白，双手被手铐给弄红，头低得低低的，不断地在地上磕着头，心里便狠狠地揪在了一起。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