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守元步出堂屋的时候,去房间的老太太拿着电炉走了出来。
然后,屋檐边,安放遗体的老人和孙子也走到堂屋门口。
“……先生,先坐下,别太客气。“
提着电炉的老太太迎了上去,把电炉放在离张守元不远的地上。她从正门后面搬出一块插线板,给电炉通电。
在堂屋外,老人解开蓑衣,抖掉下层蓑衣上的雨水,用竹竿将蓑衣靠在堂屋旁的墙上。
伴着屋檐下流淌的雨水,老人洗了洗手,步入堂屋。他的孙子也跟着进来了。
“唐,今天怎么这么早?没有错吗?“
电炉插上电源后,老太太又站起来,看着老人,关切地问。
老人一听,摇了摇头,然后转过头看了看孙子。
“小兴,你去把我手机拿出来。”
“好的,马上。”
小伙子一听,朝卧室跑去。
见状,老太太没有再多问。她转过身来,把一把椅子从桌子上翻下来。
“……小先生,坐下来暖暖身子。“
张守元伸手把它接过来,放在身后。
与此同时,去打手机的小伙子也再次跑出卧室,
“爷爷,托……”
它是一款功能机,有些褪色掉漆,按键也褪去了原来的颜色。
“……。这是几年前,家人来领遗体时,感谢爷爷送来的。”小伙子站在张守元旁边得意地说:“这个电烤箱也是。”
看着这个傲娇的十七八岁少年,张守元微微一笑。
另一边,拿着手机的老人眯着眼睛按了几下,才拨通了一个电话。
“嘿,洪警员。。。”
“……是的,当你下来的时候你会看到的。”
“……好的。“
堂屋外,屋檐旁,冲洗屋顶的雨水正在聚集,源源不断地往下流。
脱下蓑衣的老人显得瘦了许多,坐在门边的矮凳子上,打着电话。
桌边,电炉迎着正门外不时吹进来的风,反射出暖暖的红光。
“……小先生,我给你加点热水。杯子里的水应该是冷的,“
把椅子递给张守元的老太太站在一旁,看了看正在打电话的老人,转身对张守元说。
“老人家,不要了。一杯水就够了。“张守元拿着杯子摇摇头。
……
这时,老人也打完电话,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唐,你的电话讲完了吗?”老太太大声喊道。
手里拿着褪色的功能机,老人点点头,
“小兴,拿着放好。”
“好……”接过手机,回答了声音,小伙子朝卧室跑去。
“锅里有些热水。你要洗吗?“
老太太向前走了两步,递给老人一根干巴巴的毛帕。
“那就洗洗吧。”老人接过一根毛帕,擦干身上的雨水,点点头。
说着说着,老人看了看房间里坐在电炉旁的张守元,感觉到风不时吹进堂屋,顿了顿,转身关上堂屋的门。
“嘎吱嘎吱……”
由于铰链生锈,旧厅门发出了一些响声。紧随其后,厅门关了半扇门,正好挡住了吹向张守元的寒风。
接着,堂屋就暗了许多,电炉里的暖暖的灯光映照着整张桌子。
“那我去给你加水。”
老太太看了看老人,回答说,向里屋走去。
“小先生,你也要洗吗?它被雨水弄脏了,我总是感到不舒服。“
老太太走到张守元旁边,顿了顿,大声问道。
“没有。”张守元微笑着摇摇头。“谢谢你,老头子,借给我一个避雨的地方。雨淋在我身上几乎是干的。“
老太太一听,什么也没说,点点头,加快步伐朝后院走去。
……
堂屋门口的老人系上半扇门后,将脚步挪到桌子上。
从餐桌上翻过来一个倒置的座椅,老人在张守元旁边坐了下来。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过眼睛,透过堂屋半开的门望去,看到屋外屋檐下的雨水,以及远处山丘上笼罩的雨雾。
“……爷爷,手机放好了。“
这时,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又从隔壁卧室跑了出来。
“好……好。”老人点点头:“去帮你奶奶烧火吧。对了,叫你奶奶把厨房梁上的熏肉取下来,招待客人。“
“老人家,不会有什么麻烦的。”声音停止轨道。
“有求必应,来者不拒。”老人摇摇头,
“走,小兴……”老人说着,转过身来对着他的孙子。
小伙子一听,马不停蹄,一路小跑到里屋。
……
堂屋里,变得越来越安静。
只见屋顶上,密密麻麻的雨滴拍打着瓦片。
“……先生是从哪里来的?”
老人坐在张守元旁边,大声问道。
“河的上游。”张守元笑了笑,重复了前面的回答。
老人一听,转了转眼睛,又看了看张守元,没有再问。
“……老头子在黄河上救了这些‘穷人’?”
张守元望着门外,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丘。他平静地问道。
“……从小兴的年纪起,我就跟着父亲在黄河边讨生活。”
老人把拖把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点点头,
“……我们给了这些可怜的人一个安葬的地方,他们给了我们一条生存的道路。”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转过头向大厅外望去。
“一个眼花缭乱,就是多年了。我一辈子都在黄河上。“
“老人家,你见过很多穷人吗?”张守元没有回头,继续前进。
“我见过很多。”老人回答说:“活人和死人,从河里滑倒的,被浪卷下来的,被绑着淹死的,被抛下的……各不相同。”
说着,老人又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
“……爷爷,热水已经给你调好了。去洗个澡吧。“
就在这时,小伙子从里屋出来,大声喊道。
老人一听,冲孙子点了点头,然后又站了起来。
“……那么先生,你先坐这儿吧,老头,我先离开一会儿。”老人转过身,弯腰对张守元说。
“请自便,老先生。”
张守元点点头。
……
说着,老人转过身来,把脚步移到里屋。
他的孙子,十七八岁,走到堂屋,蹲下身子坐在张守元旁边。
“先生,你肩膀上这是老鼠吗?”
小伙子烤着电炉的暖光,好奇地看着张守元肩上的小白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