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老人带着孙子把担架放在山腰的小路上一会，独自走下小路边，一棵树下。
树下，在茂密枝叶的遮蔽下，雨水被遮挡了很大一部分，地面上留下一片略显干燥的区域。
等着蓑衣上的雨水滴落下来，老人弯下腰，伸手在蓑衣里摸索，摸索出一把黄纸钱和一个打火机。
蹲在树下干燥的区域，老人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拿着黄纸钱，为自己遮挡着吹来的风。
“帕。”
纸钱被点燃，完全点燃后，老人把纸钱放在地上已经积了一些纸灰的地方。
“……谢谢你们的祝福，让我们的爷爷和孙子顺利归来。”
老人站起来，弯腰，在前面，面向小山的后面，在小路上方的山坡上，烧纸钱，低声看书。
……
听着风中传来的声音，张守元转过眼睛，望着老人面对的山腰。
只见在小山坡上，一座座墓葬呈拱形，从老人站立的树下一直延伸到山顶。
“……这些都是我爷爷和我们老祖宗埋的，这种腐尸坟，这种无人认领的尸体，我们都被埋到山上去了，不光这座山，对面的山，都是……”看到张守元的眼睛向山上墓袋望去，张守元身边，那个穿着红色雨衣的小伙子，有些得意地解释道。
声音在雨中回荡，使山丘更加安静。
树下，老人向墓袋鞠躬后，再次蹲下身子，将燃烧的纸钱中的火花全部熄灭。老人抖掉蓑衣上的水滴，重新站起来，往回走。
“……这位老人也是个善良的人。”
看着老人走回山坡小路，张守元望着一路绵延到山顶的无碑墓葬，轻声说道。
“没有善良，也没有消沉。”老人走到担架前，停顿了一下，听到声音微微摇了摇头。“爷爷奶奶都吃了死者的食物，我们就认为是殷德的积累。”
此时，老人从山腰的墓包中收回视线，转身回张守元。
“先生，我让你久等了。我们下山去吧。“
听到这里，张守元笑着摇摇头。
接着，老人和孙子抬起担架上的尸体，继续沿着山坡小路往下走。
再看了一眼山那边的墓包，张守元收回视线，再次移动脚步，走到担架旁边，带着老的朝山下的村子走去。
……
倾盆大雨拍打着森林里的枝叶。
踩着泥泞的小路，迎着朦胧的雨雾，张守元和老的走向山脚下。
于是，后面的墓葬渐渐远去，前面的村庄渐渐靠近。
……
踏进山脚下的村子，泥巴路小路变成了用石板，石块铺成的村道。沿着村道，村里的楼房越来越清晰。
这不是一个富裕开放的村庄。除个别房屋为瓷砖红瓦外，大部分建筑仍以山上的岩石为主要材料建造，屋顶多为黑瓦覆盖。
沿着村道，经过几间烧着隐隐炊烟的民房，老人又停了下来。
这是一座夹杂着山石和木柱墙的单层房屋。
房子上铺着黑瓦，乌云中落下的密密麻麻的雨滴打在屋顶上。
积聚的雨水正顺着黑瓦间的沟槽顺着屋檐流下来。
“……匆匆忙忙。”
从屋檐上流下的雨水蓄成一股溪水，拍打着屋檐旁的院沿。溅起阵阵水后，逐渐消退，顺着地势流向庭院边缘。
老人转过身来，和孙子一起，把尸体抬上担架，加快脚步，踏进没有围墙的院子，朝房子走去。
……
“……先生，你进屋去。”
张守元和老人来到屋檐下。老人和孙子停下脚步，对张守元说了一句话。
他转过身来，冲着正对着院子的堂屋喊道。
“老太婆，给这个先生倒杯热水，换上一套干衣服。”
这时，老人又对屋檐边的张守元说了一句，
“先生，你进去吧，房间里暖和些。”
说完，老人回头，和孙子一起，将尸体连同担架抬到屋檐的另一边。
在屋檐的另一边，放着一口原木棺材。
老人把担架放在棺材旁，推开棺材。
“……小心点。”
他对孙子说，老人又抬起担架，和孙子一起，把尸体连同担架一起放进棺材里。
……
与此同时，堂屋里，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位老太太从里屋走到堂屋。
“……这个小先生，你是……”
老太太穿着一件绣花棉袄，脚上穿着一双布鞋。她看着堂屋外衣服微湿的张守元，有些不解。
“过路游客跟着老人避雨，就被打扰了。”张守元笑着说。
“……别麻烦了，别麻烦了。”老太太应了一下，摆摆手，从堂屋的桌子上拿起一个玻璃杯，举起桌旁的热水瓶，往玻璃杯里倒了一杯热水。
停顿了一下，老太太拿起杯子，用杯子里的热水碰了一下，烫了一下杯子，把杯子里的热水倒了出来，又往烫过的杯子里倒了一杯水。
“来吧，小先生，你有一杯热水暖暖身子。下雨了。暂时不要着凉，“
说着说着，老太太端着杯子走了过来，递给了张守元。
听了这话，张守元笑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热水。
“谢谢你，老先生。”
“不用客气。就像我老人家常说的，来找我们是缘分。如果你能帮忙，就帮忙。“
老太太微笑着摆手，然后从堂屋里探出头来，看着屋檐边的老人和带着尸体的孙子。
老太太又看了看张守元，
“小先生，等一下，我给你拿些老爷子的衣服，你把湿衣服换掉，免得感冒。”
说着，老太太转身朝堂屋旁边的卧室走去。
“老头，不会有麻烦的。我穿着单薄的衣服，很快我的衣服就会干了。“张守元手捧水杯，拦住老太太。
“嗯……”老太太顿了顿，“那我去家里拿炉子，你来暖和一下。”
说着，老太太快步走进隔壁卧室。
……
站在屋檐下，堂屋前，张守元伸出手，轻轻地拂着衣服。
衣服本身似乎没有变化，但裙子处袖口滴落的雨水瞬间加速了许多。
停顿了一下，张守元再次走开，踏进了堂屋。
堂屋内，地面铺的是粗糙的水泥，并不平整，一些刮刀擦过的痕迹清晰可见。
陈设略显简单。最近的是一张餐桌。三把椅子倒放在餐桌上。在餐桌正对过去的墙面上，贴着一幅山水画，已经泛黄。旁边还有一扇门，似乎通向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