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女强人。”老邱捧臭脚似的比了个大拇指。
方春玲扭头“切”了声。
她抽出纸巾擤了把鼻涕，把纸巾握手里，“你来干什么？”
老邱露出两排牙，“想问问当你学徒这么久了，你看今天我这技术，能出师了么？”
方春玲白了眼他。
老邱壮了胆子也挨着她坐下，方春玲没挪地方。他更有了信心，拿起女人放在膝盖上的手，“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反而就不瞻前顾后了。”他摩挲着她指根下的老茧，“人这一生这么长，谁也不知道在哪个岔口就碰到自己那个伴。”他看向方春玲，“找个人说说话聊聊天，天冷了给添件衣服，有急事互相照应，我也没啥可图的。你呢？”
方春玲反握住了老邱的手。
“别臭美。”方春玲嗔道，“是我儿子给了你一次机会。要不是找孩子那晚看你那么尽心尽力，我是不会软了心的。”老邱心里咯噔一下。她要是知道他骗了她，这事还能这么顺利么？
方春玲结束了这风花雪月，站起来问，“晚饭在这吃么？”
这句话一出，老邱眼睛亮了。女人面薄，再者两个加一起一百岁的人也不好意思学小年轻的说话，方春玲能这么说，已经代表接纳了许多。老邱说待会我去买菜，给儿子做个炒土豆丝，还有他爱吃的糖醋排骨我看了短视频最近刚学了怎么做，下午我没啥活，我给儿子送饭去。
方春玲说就说你是臭不要脸的，一口一个儿子是你叫的么？
老邱听了外面的声音知道是兰箐幽来了，他本想大大方方出去，可不知为啥也不好意思起来，走到门口又坐回了床上。他低头抠着指甲，来方春玲这到底要干什么他也说不清。
但他心甘情愿想给这个女人按按肩洗洗脚，就想看她苦着的脸上有那么一丁点笑。她能因为他展开眉头，就够了。
至于答应方析的事，他没想过跟方春玲交代。父子之间必然要有很多是不方便被当妈妈的知道的，要不然他怎么当方析是亲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