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晏深重新打开教案,吃了碗里最后一口饭,想都没想回道,“不去。”
兰箐幽握着筷子,差点将米饭捅成蜂窝煤,脱口而出就想问为什么。但她忍住了,此时纠结这些毫无意义。她不过是想努力满足袁不器的条件,以便在合适时候抛出她的交换条件,逼袁不器答应她。
竹晏深是她计划中的一个环节。用利益交换利益,是这么多年来她从袁老板身上学到的为数不多的东西。
而有时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作为一个老HR,一搭脉就知道对方什么人。见的老虎多了,偶尔装个猫她也能做出来。竹晏深看陈盒的眼神什么意思,她并非不知道,可她也只能装傻。至于陈盒到底怎么来看她,她也是明白八成的。
成年人世界,都掰扯清楚了也没必要。
有些事也掰扯不清楚。
竹晏深端了空碗起身放到水槽。兰箐幽不疾不徐用恰好能被他听到的声音在客厅自言自语。
“婚礼上伴郎伴娘也都是成双入对跟流程,袁不器请了陈盒。”
水龙头哗啦啦作响,竹晏深专心洗碗。
兰箐幽拉长字句间隔,慢悠悠道,“她说你要是不去,那就让陈盒跟我一组,他骑车带我跟在新郎新娘后面。”
竹晏深关上水龙头,抽来厨房纸巾擦手。
“到时候,我就这么抱着陈盒的腰,一路跟着新娘,然后”兰箐幽眉飞色舞比划,冷不防竹晏深站在她身边,“几号的婚礼?”
她斜眼瞅他,“肯帮忙啦?”
竹晏深说,算是答谢你这一桌菜,扯平了。
他抱着电脑走进卧室,轮到兰箐幽平静不了了。她看着碗里竹晏深帮他撕好的鸭腿,又失去了一个老HR冷静的分析能力。陈盒对他来说真有用,所以,竹晏深真的在吃醋么?
不过是鬼混在一起的酒肉搭子和合租室友,他凭什么认为对她有掌控权?兰箐幽最讨厌物化女性。竹晏深既然对她没有别的想法,又何必在陈盒面前摆出那总姿态,又何必在意她跟陈盒如何。
果然是普信男,下头男。兰箐幽刚求完人,又在心里把人编排透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