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持续转热,仿佛多加一件外套还是昨天的事,今天就要短衣短裤对付难缠的高温。
出梅后的空气闷热得不像话,像层塑料袋贴在皮肤上,让人连汗也不能尽情地出。好不容易湿度降下去,迎来的又是三十五度以上的极端高温。
这条命就是空调给的。
兰箐幽坐在客厅地板上,身后堆了好几个整理袋还有小山一样的厚衣服。
羽绒服冲锋衣都要叠好送去干洗店,还有长靴和皮鞋,再将压箱底的夏天衣服换出来,领口变形洗得泛黄的就捐给小区衣物回收箱,其他熨烫好挂起来。
严于律己的竹老师难得在周六睡了懒觉,迎着窗帘缝隙中透过来的刺眼的阳光醒来。竹晏深是被热醒的,抹了一把颈窝的汗,他翻身穿上睡衣,这才发现还穿着长袖衣裤。
推开卧室门,第一下没推动,再使使劲,感觉门板扫着什么东西推出去。
将碎发用鳄鱼夹挽在脑后,兰箐幽跟着音乐轻晃脑袋哼哼,背对着竹晏深拎起一件白T,对着阳光看了看,随手扔到脚边的竹篮里。
听到声音,兰箐幽回头,“啊不好意思。”她赶紧跑过去挪开堵住竹晏深卧室门口的衣服,“挡住你的路了。”
竹晏深看了眼被兰箐幽扔在竹篮里的白T,“这件衣服挺搭你。”
手上动作一顿,兰箐幽眨眨眼睛,哼了声继续干活。
“我的早餐呢?”竹晏深问,二四六三天的饭归兰箐幽管。
兰箐幽当没听到,哼唱的声音更大了。
和兰箐幽在共同朋友的生日会上见面时,她就穿着那件白T。后来K歌时候,他总能接住她点的老歌,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他对她第一印象就是圆脸微胖的小姑娘,直白天真单纯,就像她胸前印的那两只兔子。
这件衣服说不上有多特别,也许在兰箐幽看来再普通不过。可一见到这衣服,竹晏深就总能回想起那晚在包房昏暗摇曳的五彩灯光下,她那张纯净的小脸。就俗话所说,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只是这齿轮要转动到何处,他与她皆是未知。
竹晏深压下心头异样,打开冰箱,又掀开锅盖,什么都没找到。他摸了下鼻尖,不抱希望翻开中岛台上扣在一起的两张碟子。
一枚小小的凉掉的蛋饼躺在盘底。
他笑了,像是抓住什么证据,说服自己获得了短暂的胜利,一扫心头的摇摆和阴霾,端着碟子走过来也坐在了地板上。
他一屁股压到了警长尾巴,黑毛团子抗议喵了一声跳到沙发上,找个位置重新趴好,观看两人的对峙。
兰箐幽头也不抬,“跟个猫争位子,幼稚。”
竹晏深三下五除二将蛋饼塞进嘴里,擦了擦手,“我也想一起整理换季衣服。”
兰箐幽还是不搭话,心说谁也没捆着你的手,你有你的自由。
男人衣服不多,他抱出来散在身旁,学着兰箐幽的样子分类叠放。跟着跟着,就掉队。眼睛说学会了,手却举白旗投降。
不一样的衣物有不同的折叠收纳方法,只见兰箐幽拎起领口和前胸两点一抖,再一翻一折,一件短袖衬衫就叠得板板正正。她伸手去整理衣领,瞥了眼手忙脚乱的男人,嘲讽地笑越来越深。
“能慢一些么?”竹晏深虚心道,“我没学会。”
“也有我们竹老师不会的呀。”兰箐幽拉长尾音,“那——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