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地怎么这么滑啊？！想摔死小爷啊？”程予舟骂骂咧咧地站稳了身子，江恂的手还贴在他的腰后，等他站稳，自觉地放了下去。
“雪融化了，地上自然滑，你还是小心点，摔一跤可能我们就要转头回去了。”江恂拍了拍他的背，安抚他。
程予舟看了一眼来时的路，密密麻麻的树木林立，空静的山林中时不时回响着鸟类的鸣叫，一眼看不到尽头，“走回去？必不可能啊，都走了这么远了，我就是爬也要爬到山顶！”
“不用爬，要是你累了，我把你背上去。”江恂道。
程予舟重新背起了装备，往江恂身上瞧了几眼，“你背得动我？我这里还有装备，那至少是要背两个人吧，你能行吗？”
“当然可以，要不试试？背你一个还是很简单。”江恂道。
程予舟赶紧摆了摆手，往后退了一步，眉头紧蹙，“不用！我又不是没腿！都是男人，你行我也行啊，走走走，带路吧，赶在天黑前走上去吧。”
“好。”江恂应道，背起了自己的背包，带着程予舟开始往上爬。
一开始程予舟还能忍受膀胱隐约的感觉，就像是一种错觉似的，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程予舟难以启齿，想强忍着这股尿意，等到他们爬上山顶。
“到没到啊？”这是程予舟第十次问江恂，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眼看着山上的路依旧没有尽头，他的心情渐渐绝望，靠，什么时候才能上去啊？
江恂停下了脚步，缓缓地吐纳呼吸，他看着程予舟难忍的脸色，扶了他一把，“舟舟，怎么了？”
“嘶！”程予舟手脚都不敢瞎动，被江恂一扶，只感觉腹部一阵阵酸意往上涌，他立马停住了，声音都带上了几分低沉，面目微微扭曲，“卧槽，还有多远啊？”
“很快了，就在前面。”
“你半个小时前也是这么说的！”程予舟差点要跳脚了。
“这次不骗你，真的在前面了，走十分钟就到了，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江恂仔细端详程予舟的脸色，程予舟看起来不太妙，又不像是难受，就是很奇怪。
程予舟左右思考了半天，想到自己只有一条裤子，他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爷要上厕所！”
江恂讶异地看着他，“为什么不跟我说？刚才我们路过的地方就有厕所，你，还能憋得住吗？要不要用瓶子解决一下。”
“瓶子？！”程予舟瞪圆了大眼睛，那一双淡色的眼瞳跟纯净的宝石似的，愣愣地盯着江恂，大脑当机了一秒，缓缓转动起来，理解完他的意思，他的脸瞬间就红了，说话都支支吾吾了起来，“卧槽，你…你要我用那玩意儿？！我特么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个世面啊。”
江恂瞧了一眼四周，他不确定附近有没有监控，“山上是景区，可能装了监控，就地解决肯定是不行，我们就地搭个帐篷，然后，你可以解决一下。”
“不行！我受不了！这特么算什么啊？你还在外面看着，要是监控，看监控的人动动脑子就能猜到是在干嘛吧？这还让我怎么出去见人啊？我不会还要把那玩意给拿出来吧！我不行，我承受不了！饶了我！”程予舟红着脸，一串的话跟机关炮似的蹦了出来，都不带停歇的，让他连憋尿的事情都给忘了，就想提裤走人，别的啥也不想管了！
江恂走到了他面前，把人的手给拉了起来，牢牢地握在手里，“那我们再往上走走，附近有厕所，我记得上次有看到一个厕所，我们去找它。”
“真的吗？！我靠，你早说啊，走走走，我还能憋住！赶紧找找那个鬼地方在哪里，你应该记得在哪里吧？别跟我说你不记得了，那我可真的就要炸了。”
“放心，我记得。”江恂安抚道，他眼神往旁边撇，动作幅度小，程予舟几乎察觉不到他在找地方，有了一颗定心丸，他感觉自己的膀胱好像又好受了一点，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的水了！白白给自己找罪受！
江恂拉着他的手，程予舟也没想到挣开，一路就这样傻傻地被人牵了上去，可能是憋的太久，到了后面感觉都已经不是特别强了。
大概十分钟的样子，前面出现了一丝光亮，江恂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他其实是在骗程予舟，路途上压根没有厕所，只有山顶上有一间厕所，索性是提前到了。
江恂轻轻地拍了拍程予舟的肩膀，怕吓到他，然而不需要江恂提醒，程予舟已经发现了那个厕所，以风一般的速度冲了进去，足足有两分钟，才看到程予舟从里面出来。
程予舟这才知道，原来人憋到极致的时候，想要舒缓的时候，却纾解不出来！但他仍然感觉自己的膀胱不行了！他酝酿着情感，好不容易才把膀胱里装的水给排了出来。
程予舟那一瞬间，感觉自己重获新生。他走出去，看到江恂的时候，尴尬和羞耻一齐涌了上来，他咬牙切齿，但无可奈何，“江恂！你要不要去上个厕所？”
“好。”江恂憋着笑意，憋得有些难受，把背包放了下来，慢悠悠地走了进去。等他洗完手出来，程予舟就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
石头有些高，程予舟一条腿踩在石头上，一条腿点着地，月光亮起，刹那洁白的月光洒到了他的身上，阴影和软白色的月光，铺就了一层光影，让他看起来就像个属于林间的少年。
程予舟的侧脸很立体，他看过来时，薄凉地瞥了一眼江恂，然后江恂就听到那林间的少年开口骂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江恂你不是骗我吧，说了半路有厕所，这他妈都已经走到了山顶了！你看看这里的大字，我是没什么文化程度，但不至于这也看不懂！”
“我要是不骗你，那你还能坚持到厕所吗？。你说，对不对？”江恂朝着他的少年走了过去。
程予舟哼了一声，从石头上跃了下来，刚好落到了江恂的面前，一瞬间，两个人的距离近得有些危险，程予舟就那么愣愣地看了几秒江恂放大的精致五官，整个人往后仰了仰，避开了这尴尬的距离。
“我靠，失误了失误了。”程予舟拍着自己的胸脯，转头就走，没打算再跟他讨论关于对不对的事情。
江恂笑了笑，跟上了程予舟的脚步，带着他往上走，山顶上依旧没有什么人，稀稀拉拉的几个帐篷扎在那里，透出了暖色的光。
“我们睡哪里？”程予舟四周张望，他是真的第一次来，压根没有经验啊，周围荒凉得很，就一盏小灯挂在那里，在风中飘摇。
比起白天，晚上的天气显然更加的恶劣，寒风已经要透过程予舟的羽绒服，扎进他的骨子里了，说话的时候都是一哆嗦。
“来这边，我们之前经常在这里扎营，比较安全。”江恂招呼他跟上自己，两人来到了背风面，离那几个帐篷有些距离，远远的看过去，只能看到他们的一点点光。
江恂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手电筒，绑到了树上，巨大的光亮笼罩住了两个人所在的区域，程予舟用手挡了挡眼睛，避免被手电筒光直射眼睛。
“这是军用的手电筒吗？我靠，这个光也太给力了吧。”程予舟道。
“对，你站一边看着，我来扎帐篷，对了，我只带了一个过来，重量有些大，爬山不方便，所以就不多带了。”江恂头也没回地说道。
程予舟蹲在一旁看他，想着自己待会也可以上手帮忙啊，他拆开地上的包装递给江恂，“都是自己带过来的？山上没有租吗？”
“有，但是帐篷都是客人用过的，不经常清洗，有味道，我喜欢带自己的帐篷过来，干净卫生。”江恂回道，他看向一旁的程予舟，“他们租的帐篷，汗味、脚臭味、什么味道都有。”
这话一出来，程予舟当时就感觉能够闻到味道了，他泛起了一阵恶寒，继续给江恂递工具，还没等他学会怎么装，江恂已经把帐篷给支了起来，挺大的帐篷，程予舟目测睡两个人应该没问题。
“舟舟，看天上。”江恂碰了碰他肩膀，他的手脏，没有碰到程予舟的衣服，只是用自己的肩膀碰了碰他。
程予舟闻言，顺势往天上看去，一片闪烁的星星映入眼帘，那一片墨色铺洒的夜幕上点缀着点点星光，数量之多，数都数不过来。
那璀璨的光芒如同钻石般闪耀，让人移不开眼睛。
“真好看。”程予舟由衷地发出了一声感慨，就着江恂在帐篷边上扑的毯子坐了下来，江恂也坐到了他的身边。
“你觉得好看，就是今天最好的事情了。我一直想带你来的，但我担心你不会愿意。”江恂淡然道，双腿盘了起来，手就随意地搭在了中间。
“啊？那你现在就不担心我不愿意了啊？”程予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