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医院耽误了一段时间，回去的时候，天都黑了。
向思意本来今天晚上还有事，因为商焰迟迟没回来也给推了，等到他回来了才问道：“你去哪儿了？”
商焰也没瞒着她，把程时温晕倒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本身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他和程时温接触在所难免，但只要坦诚问心无愧，他相信向思意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
果然，向思意听了后，稍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打你电话也没接，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
“程小姐没事吧？”
商焰摇头，“耽误你时间了，我送你回去。”
向思意没拒绝，她巴不得能和商焰有更多单独相处的时间。
商子欢有佣人看护，晚上睡觉也很乖，商焰和向思意走后，他就一个人回了房间，但怎么都睡不着。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想的全是商焰说起程时温的事情。
等到商焰回来，他听见了动静，才翻身下床朝着他的房间走去。
这段时间，商子欢来他的房间格外频繁，商焰坐直身子，拍了拍床沿示意他过来。
他坐在商焰身边，小脸耷拉着，眼眶有点红红的。
商子欢其实挺男子汉的，从小在商焰的熏陶和教育下，就知道自己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不爱哭，也不黏人，但这段时间很反常，反常到商焰都能清楚猜到和谁有关。
“爸爸，你会和向老师结婚吗？”
商焰眯起眼，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想了想说：“你不喜欢向老师？”
“不，喜欢。”商子欢声音很小。
“爸爸以后可能会和向老师结婚，你也喜欢向老师不是吗？还是说，你有什么其他想法？”
商子欢揉了揉眼睛，眼眶红的更厉害，“今天向老师和我说，以后我就是她的儿子，她是我的妈妈，她让我叫她一声妈妈。”
商焰脸色一僵，但旋即恢复如初，问他：“你叫了吗？”
商子欢摇头：“爸爸，如果向老师成为了我的妈妈，那她……我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再叫她妈妈了？”
商子欢近乎卑微的语气，让商焰心头狠狠一抽。
他伸手抱住他，轻轻地拍了下商子欢的后背，“傻儿子，她永远都是你妈妈，谁也抢不走，改变不了的。”
商子欢轻轻地吸了口气，恳求说：“那我能去看看她吗？”
商子欢眼泪就这么流下来了，鼻尖红红的，眼中带着几分不安，害怕自己的提议会遭到商焰的拒绝。
他捏着手，不知所措，眼泪无声地往下落。
“她在医院里，会很难受吧？你说她拼了命才生下我的，我就是想看看她，爸爸你能不能带我去？”
商子欢语无伦次，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就是想求商焰带他去看看，看看程时温。
商焰有那么一瞬间，很难受，心脏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样，疼的无法呼吸。
他把商子欢养到这么大，教他道理教他如何成为一个男子汉，他从小就懂事，除了生病，他很少让商焰操心。
他一直都觉得商子欢比普通孩子更成熟，更坚强，可这会儿，商焰觉得自己错了。
他也就是个孩子，所有的坚强在这会儿都被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