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她吗？”商焰如鲠在喉，发声时沙哑的不像话。
“是，我现在也不喜欢她，因为她抛弃了我，可是她在我面前的时候，对我很好，她会给我买很多好吃的，会知道我想要什么，会懂我的意思。”
“爸爸，这是血缘吧，就像我和你一样，我好像能感觉到她对我的爱。”
商焰很难想象这番话是从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的。
“爸爸，其实我想了很久，我觉得她会不会不是那么狠心的人，当初的事情是不是她有苦衷？”
商焰没说话。
他看着商子欢的眼底神色复杂，商子欢不知道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情绪是什么意思，他很着急，揉了揉眼睛：“爸爸，我只有这一个妈妈。”
“向老师再好，她也不是我的亲妈妈，我知道我这么做，可能会伤了向老师的心，也会伤了爸爸的心，可是爸爸，我想见她。”
“你不想送我去，能不能让舅舅来接我？”
商焰这会儿心里是真难受，都到了这个时候，商子欢考虑的却还是他和向思意的感受。
他不知道商子欢的这种成熟和聪明，是好还是坏。
商子欢见他还不说话，眼泪急得落了下来，声音也哽咽起来：“爸爸……”
商焰起了身，套上了外套，伸出手牵着他：“爸爸带你去。”
“谢谢爸爸！”商子欢破涕而笑。
商子欢坐在后座，商焰开车带着他去医院，他时不时看向后视镜，镜子里的商子欢摇摇欲坠，几度闭眼却又倔强地睁开。
他很困了，平时八九点钟就上床睡觉了，这会儿都过了十一点，他早就困的不行。
可他还在强撑着，商焰看着他，心底很酸。
这股倔强劲儿像程时温。
商焰什么也没说，油门踩的也不快，但比平常的速度要快些，他不知道程时温是怎么做到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商子欢对她扭转了态度。
那个曾经一度讨厌她的孩子，现在却要强撑着困意来看她。
商焰从来没有隐瞒过商子欢当年的事情，他的讨厌喜欢都是他自己的情绪，他没有操纵，大概唯一的，应该就是他说过一句，程时温不要他。
到医院的时候，商子欢几乎是小跑着冲进去的。
他也不知道病房在哪儿，不知道是几楼，商焰给他报了病房号，他一溜烟地推开门进去了。
房间里很黑，也很静，他动作不算轻，推开门就把程时温给惊醒了。
“谁？”
“你开个灯。”
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来，程时温一愣，几乎是立刻翻身开灯。
在看到门口站着的小小身影，她眼睛弯起来，鞋也没穿，走过去把他抱起来。
“你怎么来了？”
她热情的举动让商子欢手足无措，双手搂着她的脖子，很小声地说：“我来看看你。”
“爸爸说你住院了，你哪里不舒服？”
“没有哪里不舒服，见到你都好了。”
程时温说的不是假话，所有的病症和难受以及那些烦躁，都在商子欢出现的一刹那，全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