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焰站在门口，神情晦涩不明。
房间里的母子俩抱在一起，程时温把他抱到了床上，用被子给他盖起来，商子欢靠在她的怀中，一动不动。
程时温也没有说话，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
“我就是有点难过，爸爸说你生病了，我心里不舒服，就想来看看你。”
“这或许叫，母子连心。”程时温弯起眼眸，商子欢没有否认。
他也是这么说的。
程时温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她没有奢求过商子欢会为她做什么，甚至他的冷漠和不理睬也在她的预想之中。
她不在乎那些的，只要他过得好。
这么想着，程时温的眼泪顺着就落下来，湿湿濡濡的，商子欢仰起头，小手摸过她的脸，声音很轻：“妈妈，别哭。”
程时温的泪落得更凶，这声妈妈成了催泪符，她有点抑制不住。
商子欢手忙脚乱地往外挪，还以为是自己碰到了程时温什么伤口，嘴里连忙说着：“妈妈对不起，你哪儿疼，我给你吹吹。”
“不疼，妈妈不疼。”程时温抱着他，“妈妈这是高兴。”
她声音几度哽咽，平缓了好久，才抽了纸巾擦干眼泪。
“子欢，妈妈对不起你，这些年妈妈没能陪在你的身边，缺席了你的成长，你还能叫我一声妈妈，我真的很高兴。”
程时温真的不敢奢求，她在最艰难的时候选择把商子欢给商焰，是她最后悔也是最痛苦的决定。
可那个时候，她没有办法，她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还不知道，她没有办法养大他。
商子欢小手捧着她的脸，替她擦掉泪痕，“妈妈，没关系的，你别哭了，虽然你没有陪伴在我身边，但你永远都是子欢的妈妈。”
“爸爸说了，母子连心，妈妈拼死把我生下来，给了我生命，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
“你看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可我第一眼就能认出你，我的妈妈。”
程时温眼泪止不住，商子欢越擦越多，最后索性放弃了，窝进了她的怀里。
“妈妈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生下了你。”
“有子欢，是妈妈的福气。”
商子欢很高兴，靠在程时温的怀里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说：“是爸爸送我来的，他还在外面。”
他有些犹豫地看着程时温，程时温说：“那你去叫爸爸进来吧。”
商子欢点头，快步朝着外面走去，走廊上面空无一人。
他看了看，一脸无措地回头望着程时温，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有些失落地回到她身边。
程时温摸了摸他的脑袋，心中的愧疚感更重。
她没能给商子欢陪伴，也没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没关系的，爸爸妈妈现在这样其实也挺好的，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影响爸爸妈妈对你的爱，而且，爸爸很快就要和向老师结婚了，以后又多一个人疼子欢。”
“真的吗？”商子欢仰着头：“可是爸爸和向老师还是会生小弟弟小妹妹的，不会分走我的爱吗？”
程时温一怔，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不会的，妈妈跟你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