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说说我哪里不冤了。”仲灵哭的厉害,鼻涕眼泪挡也挡不住。
断阳嫌弃似的躲远了些,可又不能松开她,一时姿势有些扭曲,声音也透着古怪,“你既是奴才,那就得事事为主子着想,能陷主子于两难之地吗?”
仲灵停住哭泣,认真想了想,摇着头,“不能。”
断阳赞赏的点点头,她能知道这一点那就是还有药可救,于是耐心的讲着道理,“在当时那样的情形下,你若是实话实说,无疑是把二公子推到火堆上烤着,你细想一下,秋水的父母那时看二公子的眼神是不是像是要吃了他。”
“难道说实话都有错了吗?何况我也没有说是二公子害的秋水姐姐呀,是二公子自己承认的。”仲灵仍然觉得自己委屈的很。
“说实话当然没有错,错的是忘了你身处什么场合。俗话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秋水的父母于宰相府而言肯定是外人,既是外人,你又怎能当着他们的面什么话都说呢?我也不是不让你说实话,只是想让你以后说话的时候经一下大脑,毕竟也有既说实话,又不让事情变得更糟的说法。”话到这里,断阳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仲灵自己悟的,何况他也不太会教育人。
仲灵脑子有些迷糊,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教她这些,以前娘亲只说过让她什么情况下都要说真话,断阳这种说法还是第一次,不过她倒是隐隐有些明白,只是还有些不解罢了。
见仲灵不再说话,断阳知道她是听进去了,不由得意地笑一声,拍了拍她的脑袋,道:“仲灵,我今天可又教了你,你是不是……”
仲灵立即打断他,“不会!”
第一次他就忽悠她认他做老大,后来又忽悠她喊他师父,如今这语气不知道又想忽悠她做什么,她才不上当呢!
断阳没想到这次没能忽悠住她,一方面为仲灵终于开窍而开心,另一方面又生出一股挫败感,不开心的耸了耸肩,“唉,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啊。”
仲灵白他一眼,心中却为粉碎他的阴谋而感到窃喜。
与此同时,二姨娘正教训着赫连聿瑞,“瑞儿,你今日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你明知道二夫人不怀好意,为什么还非要说毒是你下的!”
私下里,二姨娘不再喊他二公子,语气也不似在人前那么谨小慎微。
赫连聿瑞无所谓的说,“不过是一个丫鬟,难道她还想让我为她偿命不成!”
二姨娘见他没有半点悔改,气的想要打他,不过还是忍住了,“二夫人一向喜欢看咱们大房的笑话,一旦你承认了,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闹大,到时候就算是你的性命无虞,前程也会彻底毁了。”
赫连聿瑞仍旧认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用大不了的语气道:“毁了就毁了,我也不稀罕。”
“放肆!”二姨娘厉声,而后又觉得自己的态度太恶劣,反而会激起他的逆反心理,语气便又缓和下来,“如今你这么一胡闹,老夫人对璇玉已经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唯恐除之而后快,你非但没能救她出险境,反而是置她于死地啊。”
毕竟是生他养他的娘,三言两语就击中了他的内心,璇玉是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一想到她会有危险,他就慌了,“那怎么办呀?”
二姨娘循循善诱,“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消了老夫人心头的怒气,我虽劝解了她几句,可难免她事后想起仍会重拾恼怒。”
“那我该当如何?”
第二日,一大早赫连聿瑞就去拜访了老夫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当时就逗的老夫人哈哈大笑,昨日引起的心口痛以及头痛似是也全都好了。
待赫连聿瑞走后,老夫人立刻就叫来二夫人,言明昨日一切都是个误会,赫连聿瑞并非下毒之人,而璇玉虽非摆脱嫌疑,但也没有毒害秋水的动机。何况砒霜不是普通的东西,凡是购买砒霜的人都会被记录在案,璇玉最近连门都没有出过,又怎会购买砒霜。
一时之间,事情似乎回到了原点。
二夫人虽心有不甘,可先前被赫连正教训了一番,如今老夫人又完全站在赫连聿瑞这一边,她只得暂时放过他。
再之后,断阳和仲灵再也找不到什么重要的证据,眼看着老夫人给的期限将至,仲灵不由担心起来。
这算是她来宰相府后领的第二件差事,第一件是给大公子祭拜,如今想来,这两件她竟然都没有办好,心中便生出一股挫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