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阳见状，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世间所有事情不会都有结果，秋水的死虽然咱们没有查个水落石出，但也算是尽力了，只要尽力了，就不要觉得气馁。”
“我还是觉得自己没用，我们肯定错过了什么，不然我们再查一查吧。”仲灵想要做最后的尝试。
断阳在她旁边坐下，“有时候接受现实也很重要，一些事情虽然当下不能解决，可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总会有真相大白的时间，知道吗？”
“那什么时候才会真相大白呢？”
断阳看向远处的夕阳，声音忽然飘渺起来，“很快很快。”
仲灵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听到他的话，心中觉得莫名心安。
老夫人虽然不喜欢和稀泥的办法，可秋水的事情涉及到了赫连聿瑞，再加上的确没有关键性的证据，她只能采用了先前二姨娘说的办法，说秋水是误食砒霜而死。
至于她脖子上的伤，到时候斋月楼上下会统一口径说是秋水走路不小心，撞到晾衣绳的结果。
秋水的父母本就是无名百姓，唯一对他们还算是上心的二夫人又突然改变了态度，他们只得相信了老夫人给的说法。而且，老夫人给了他们许多钱，这些钱足够他们养老，也足够给他们的儿子娶媳妇了。
如此一来，秋水的事情算是有了结果，斋月楼至此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这样的平静一直持续到了又一次的月圆之夜，仲灵刚刚祭拜完大公子，斋月楼就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竟是刚刚被大夫人升为大丫鬟的冬霜发了疯，正拿着剪子满院子追着红袖。红袖和冬霜之前同为二等丫鬟，且红袖一向能干，秋水死后，本来应该由红袖顶替秋水的位置，可不知为何，最后竟变成了冬霜。为了此事，红袖还专门去找大夫人评过理，结果自然是不了了之。
不过，平日里，红袖依然是不服气，明里暗里没少挤兑过冬霜。
眼下，冬霜忽然发狂，又疯似的要杀死红袖，众人不得不怀疑红袖。
等牛子拖来顾言风的时候，红袖已经是逃的狼狈不堪，甚至衣裙都被剪掉了好几块，身上还隐隐有血迹渗出。所以她一见到顾言风，就连忙跑过去，道：“顾大夫，你快治治这个疯婆娘，快累死我了。”
顾言风瞧了她一眼，忍住想笑的冲动，随即说道：“牛子，二虎你们几人围住冬霜，然后断阳趁机绑住她。”
“你怎么不绑？”断阳下意识就拒绝。
顾言风有些心虚，面上却信誓旦旦的说，“你们放心，她是伤害不了你们的，我……我还要给她施针呢。”
即便顾言风做了保证，牛子他们仍然有些惶恐，毕竟冬霜如今神志不清，手上还拿着剪刀，否则他们早就在顾言风到之前就抓住她了。
不过到底是大老爷们，犹豫之后，牛子他们依然是照着顾言风的话去做了。
在断阳不情不愿的绑住冬霜后，顾言风面色变的严肃起来，猛地往她脑袋上扎了几针，冬霜随即就昏睡了过去。
红袖这才彻底摆脱，连忙坐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哎呀，吓死我了，她这是怎么了？”
话音一落，许多人全都朝她看来，红袖意识到不对劲，腾地一声又站起来，声音有些恼怒，“看我做什么，她发疯又不是我害的。”
话虽如此，可她的语气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就在这时，顾言风开了口，“她得了失心疯。”
众人虽然想到了这个结果，可当真听到，仍然有些难以接受，平时都是同吃同住的伙伴，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这样？
大夫人在知道这件事后，仍是没有出面，派了沈妈妈前来。
仲灵这次见到的沈妈妈，面色比上次还要难看，一进来就直直走向冬霜的床前，问道：“她还有没有康复的可能？”
顾言风沉默了片刻，才道：“这种病因人而异，或许她明天就能好，或许一辈子都好不了。”
他说的是实话，失心疯这种病应该是伤在脑子，他从来没有治过。而冬霜仅是个丫鬟，主子们绝不会为了她去请名医，所以说，冬霜要想恢复只能靠她自己。
沈妈妈脸色越发难看，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一身狼狈的红袖，眸子一紧，什么话都没有说，然后就去大夫人那里复命了。
沈妈妈一走，众人就都叹息一声，秋水刚死，冬霜就又疯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非真如别人所说，斋月楼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