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斋月楼可能有鬼,所有人全都露出害怕的表情,片刻之内,大家就作鸟兽散状,纷纷回到自己的房间躲着去了。
仲灵跟着人们离开,却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抬头看了看月亮,一个人孤独的坐在角落里。
她才来宰相府不久,秋水姐姐就死了,冬霜又疯了,难道她真如别人所说,命中带煞,凡是她身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个时候,她不免想起再也不能陪着自己的娘亲,从前有娘亲在,她还觉得自己是个有人疼的孩子,如今却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多余的人。
“你在这里干什么?”断阳突然坐在仲灵的身边,和她一样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想知道自己看到的月亮和仲灵看到的是不是一样。
仲灵仍旧抬着头,眼泪却渐渐滑落,“你说,秋水姐姐和冬霜是不是都是我害的啊?”
断阳吃了一惊,扭头看着仲灵,注意到她眼角被月光照着的眼泪,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命中带煞啊,家里的人都说是我害死了娘亲。”仲灵哭的更凶,眼泪渐渐落到地上。
断阳没想到仲灵这孩子会哭成这样,语气史无前例的柔下来,“他们都是胡说的,你别听他们的,哪里会有害自己亲娘的孩子呢。”
“对啊,我巴不得娘亲一直陪着我呢。”仲灵这次哭出了声音,“我好想好想娘亲啊。”
断阳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该给仲灵一个依靠,立刻豪气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把仲灵的头按在那里,道:“以后师父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仲灵虽不喜欢喊他师父,可此时能有他这一声安慰,她不由觉得很好,最后竟哭着哭着在他肩上睡着了。
断阳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流了哈喇子,把他恶心的不行,差一点就一巴掌把仲灵叫醒了。不过仲灵那一声睡梦中的“娘亲”却是让他下不了手,只能任由她的哈喇子继续滴在自己的衣服上。
从冬霜那里过来的一个黑影,注意到仲灵和断阳之后,略微停顿一下,然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斋月楼。
冬霜疯了的消息第二日就传到了老夫人的耳中,二夫人上次没能看了大房的笑话,这次自然不会置之不理,又闹到了老夫人的面前。
老夫人对她的不依不饶感到有些不耐烦,不过仍是耐着性子问道:“那依你看,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二夫人故作神秘的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依我看呀,这府里定是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胡说!”老夫人厉喝,二夫人这句话可以说是触到了她的底线,这府里若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岂不是在变着法的说宰相府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二夫人才不管老夫人的态度呢,仍旧自顾自的说着,“老夫人,不是我瞎说,这可都是府里下人在传的,那些人传的可比我说的难听多了。”
“她们都说了什么?”老夫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二夫人犹豫了一下,道:“老夫人,我觉得那些话你还是不要听为好。”
二夫人越这样说,就越能勾起老夫人的好奇心,果然,老夫人坚持要听。二夫人先是叹了一声,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开了口,“她们都说府里有冤魂,说是老太爷那时好几个姨娘都死的不明不白,还说这府里死了好多的小孩子,先前大公子不就是……”
“住口!”老夫人拍案而起,心口气的剧烈起伏着,她竟不知道府里的下人何时变的如此嘴碎,连主子的事情都敢议论,真是太不像话了。
看着老夫人盛怒的模样,二夫人心底暗暗窃喜,这老东西最好是气死。
“去把老大媳妇叫来!”老夫人怒吼,郑妈妈听了,连忙亲自去请。
大公子死后,大夫人性情就变得越发奇怪,郑妈妈觉得就算她亲自去,恐怕都未必请得动大夫人。
果然,在郑妈妈说明来意后,大夫人就又想打发人走的意思,郑妈妈连忙劝道:“大夫人,二夫人现下还在老夫人那里,您最好还是走一趟吧,否则二夫人一定会想办法搅得斋月楼不得安宁的。”
大夫人一向重视斋月楼,她这样说或许能够请得动大夫人。
未料,大夫人却突然大笑几声,声音让人听了不由汗毛倒立,“乱了才好,乱了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