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八十多岁的老爷爷坐在那里，歪着嘴巴流着口水，眼神呆滞，手指还摆着兰花指，看起来已经完全痴呆了。
“认识吗？”韩晨问张素贞。
“啊？你问我认识不认识？”小张感觉莫名其妙，一路上，这个韩晨总是莫名其妙突然自言自语，对着空气说话。
张素贞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个中风的男人，片刻之后，说道：“认识，在我认识萧十三太保之前，他是我的客人之一。”
“刘爷爷，你知道萧十三太保现在在哪吗？”韩晨蹲下来问到。
刘太爷爷没有任何反应。
“问了也没用，他完全痴呆了。”刘奶奶回答。
张素贞站在那里，曾经英俊潇洒的刘骏雄晚年竟如此不堪，岁月无情啊。
出了这小区，天已经黑了，韩晨把伞收了起来。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小张提议道。
韩晨看了看时间，说道：“不了，我还有事，先赶回去了。”
“哦。”小张有点失落，还是跟在韩晨身后。
“今天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恐怕后面还要麻烦你呢，我加你一下微信吧。”韩晨说道。
“好啊。”小张一下子乐了，马上拿出手机加了联系方式。
“我叫张凝。”
“我叫韩晨。”
“如果我帮你把什么十三太保找到了，你怎么谢我啊？”张凝说道。
“你要我怎么谢你？”韩晨笑着反问。
“约我看场电影可以不可以啊？”张凝问道。
“这么简单？当然可以啊。”韩晨回答道。
又走着走着，突然张素贞停了脚步。
“怎么了？”韩晨问。
“什么怎么了？没怎么啊。”张凝回答。
“不是问你。”韩晨说道。
张凝左看看右看看，这里只有她啊，不跟她说话跟谁说话啊？
“韩晨哥哥，那你在跟谁说话啊？你今天一直对着空气说话，好诡异啊。”张凝都感觉韩晨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啊。
韩晨不解释，就跟着张素贞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前面是一座小桥，往小桥下面走，小桥下面的空地好像有一个用纸板和竹板搭建起来的窝，有一个老人躺在那里。
见韩晨和小张走过去，那老人坐了起来，看着。
“心心姐？你是心心姐吗？”张素贞突然激动起来，她想去抱，但是却抱了一个空，灵魂穿透了过去。
“心心姐？是我，我是素贞啊。”张素贞的眼睛湿润了。
“她听不见的。”韩晨说道。
“帮我翻译。”张素贞说道。
韩晨也蹲了下来，看着老人，这老人起码也八十多了。
“心心姐，你是心心姐吗？我是张素贞啊，张素贞，我们一起在花满楼的，你对我最好，没有你照顾，我早死了，心心姐，你记得我吗？张素贞。”韩晨尽量模仿出张素贞的那种真诚来，语气和表达都尽量真情流露。
但是一边的张凝看了听了，都吓坏了，后退了两步，这个韩晨是不是人格分裂啊？
那个老人也吓得往后退缩了两步，面露惊恐之色，紧张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你怎么知道张素贞？她不是死了六十年了吗？”
“对，她死了六十年了，但她现在就在我旁边。”韩晨解释道。
这种相遇是无比凄凉的。
“心心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家人呢？”韩晨帮张素贞问。
“饥荒和癙疫中都死了。”心心姐回答。
“素贞想让我问你，还记得萧十三太保吗？你知道他在哪吗？还活着吗？”韩晨问。
心心姐的思绪又回到那个年代，她是第一个发现张素贞死亡的。
“素贞，你死后，萧十三太保就被萧家带走了，后来听说萧十三太保结婚了，再后来萧家搬走了，就再也没有消息了。”心心姐回答。
“帮帮她可以吗？”张素贞祈求韩晨道。
“张凝，我今晚还有事，这样，我带她去旅馆，今晚先睡旅馆，明天你看她去养老院，我这边出钱，如何？社区出面帮忙。”韩晨提议道。
“可以啊，那就不能只是一场电影了。”张凝故意撒娇卖萌着说道。
“什么都行。”韩晨也不知道她脑子里装的什么，只能先答应了。
送心心姐先去了旅馆睡一晚，明天让社区安排去养老院，也比独自流浪地好啊。
今天虽然还是有所收获，但并没有直接和萧十三太保有关的消息。
回去路上，张素贞一直看着窗外。
阳间不属于她，这个世界也不属于她，岁月真是最无情的东西。
到了约定的地点，是一家夜店，阳春三月。
“好名字，不知道是不是纳兰集团下面的。”韩晨嘀咕着。
进去后，找到了包厢，吴董和几个客人已经在了。
“对不起对不起，路上遇到了点事，迟到了一点点。”韩晨进去后第一时间赔罪了。
“没迟，正正好。”吴董看来很喜欢来这种地方，马上对旁边的一个小姐说道：“去赔我朋友。”
那个穿着极其露骨的小姐马上就坐到了韩晨边上，几乎完全贴着韩晨，给他倒酒。
倒酒时，故意用手臂的肌肤去碰韩晨的手臂肌肤。
吴董开始给大家都互相介绍了一下，除吴董外，一位就是此夜店的老板，一位是一酒吧的老板，都是开连锁店的。
“林老板，你的这个补肾酒确实口碑极好，像在我们这种店，客人几乎是必点啊，你啊，赶紧把产量弄上去。”
“有没有适合女人喝的？”另一个男人问。
“这补肾是合法的，但到了女人这，就变了性质，恐怕不合适。”韩晨做事还是很遵守自己的底线的。
“哈哈，说得也对，我们准备把你这款酒全连锁店推广，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变成我们的独家渠道？你放心，价格肯定高。”一老板说道。
“这？”
没等韩晨开口，吴董就先开口了，说道：“陈老板，你这样可就不厚道了，人家要做大生意的，全面铺的，你这几个连锁店，够吗？你要是谈合作，可以在价格上和出货优先级上让林老板给些优惠政策。”
“哈哈哈，吴董说得对，我自罚一杯。”那夜店老板急忙喝了。
这两个老板其实都没有吴董有钱和大气啊。
“韩老板，工厂再建了，但这生产线再拉一条，这钱啊，我给你介绍银行的人。”吴董说道。
“吴董可能不知道，我和纳兰集团有点恩怨，本市银行的钱我贷款不出来啊。还有一条就是，我的酒是不提供给纳兰集团旗下的所有娱乐会所的。”韩晨还是把这事摆上台面了说。
提前给他们打预防针。
“本市不行，外省多了，这事没问题，你说的纳兰集团的娱乐场所我倒是觉得对两位老板来说是个机会吧？”吴董捯是不怕纳兰集团，没什么交集。
“吴老板，有些东西，不要说出来，你知我知，心知肚明即可，哈哈，喝酒喝酒。”
这次小小的聚会主要还是认识，关系网在商场中实在是太重要了，有钱人都是互相抱团取暖。
聊了好久，聊得也很开心。
中途韩晨去了一下厕所。
厕所出来韩晨往旁边的角落里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旁边另一个角落里也有一对男女，那个男人转头的一瞬间，韩晨和他对视了一眼。
这一眼，吓坏了韩晨。那个男人的眼睛没有眼白，是一只全黑的无眼白的眼睛。
这？
薛皲？
韩晨瞬间想起了他，薛皲在珍妃墓里突然发疯，发狂时的眼睛就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