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苏落姑娘啊,你说你细皮嫩肉的,这样打下去皮肤可就要废了,劝你啊好死不如赖活着,对不对,赶紧画押大家都好过不是。”
狱长翘着二郎腿坐在苏落正对面的椅子里,笑意盈盈地欣赏着少女因痛纠结的苍白小脸。
苏落紧咬着牙关眼神凌厉地瞪着他,并不说话。
就在第四鞭挥下的时候,突听得门外头传来一声厉吼:“给我住手。”
众人看去,只见苏远熙疾步而来,眉头紧皱脸色乌黑:“你们在干什么,没有胡大人的提审令就要乱用私刑吗?”
“苏,苏大人……”认出来人,那狱长惊慌站起来,显然丝毫没想到这样的小事能把其他官员给惊动。
苏落看到苏远熙心中大定,只见苏远熙几步上前替她解绑,又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给我松开。”
“苏大人我们这,这也是奉命办事,这个姑娘是谋害侯府……”
“嘭”的一声,却见苏远熙一脚将那狱长给踢翻了去。
苏远熙怒指着他:“去把胡大人叫来,本官要亲自问问为什么明日开堂的案子,现在就急着审问用刑,去。”
苏福已将苏落扶了下来,他关切地问苏落:“苏姑娘没事吧,要不要紧?”
苏落苦笑摇头:“两鞭子还受得起,谢谢你。”
狱长本来就是私收了李燕儿的钱财暗中瞒着胡大人动的刑,眼下闹开自然是不敢去寻胡大人的。
他瑟瑟发抖,跪了下去:“大人饶命,小的这就把苏姑娘好生送回去,绝不再乱动刑了。”若是找了胡大人来,他的饭碗就要不保了。
苏远熙冷哼一声并不给面子,当即瞪向旁边的两个小狱卒:“愣着做什么,你们一个去叫胡大人过来,一个去侯府找侯爷,我今天倒要当面问清楚,半夜刑逼到底是谁的主意,尚宋律法究竟还有用没用了?”
……
很快,胡大人和侯府的人都匆匆赶来,苏落已经在苏福的照顾下上了药,虽然手链脚链都还没有去掉,仍是以一个犯人的身份跪在堂下。
胡大人当中坐,左边是冷黑着脸的楚惟逸,右边是揪着眉的苏远熙,她反倒是安心很多。
苏落的旁边跪着一个女子,她便是李燕儿,是楚惟逸将其扭送过来的。
苏落注意到今天陪着楚惟逸过来伺候的是颖儿,她眉头微蹙,如果颖儿在这里的话,那楚桓谁来照顾,虽然是晚上可能楚桓已经睡下,但她还是很担心,毕竟现在的楚桓跟之前不太一样。
堂上清风雅静,气氛凝重。狱长也早早瑟瑟发抖的跪在了一旁,胡大人惊堂木拍得震天得响:“你简直混蛋,本官言明了要天亮再审此案,你为什么私自用刑,说。”
狱长早已吓破了胆,经这一吼哪里还顾得许多,指着李燕儿就说:“是,是是她,是她说要赶紧趁快把苏落的罪名坐实,最好是把苏落打死在狱里再强行画押,这样一来,第二天提审的时候就可以公布大家,说,说说是苏落自己畏罪自杀的。”
苏远熙冷哼,看着楚惟逸:“侯爷真是养的好姬妾啊,怎的?侯府无夫人,争宠争到下人头上了,连个丫头都不放过。好在本官与苏落算有些交情,听闻她落狱好心前来探视,可若今晚我未来探监,只怕明日一早,我们见着的就是苏落的尸体了。”
楚惟逸一肚子火大,他不仅仅是生气李燕儿搞出这恁多的事情,更莫名的火大为什么哪哪儿都有苏远熙的影子。
旁边跪着的李燕儿抢着开口辩白:“大人侯爷明鉴啊,定是这狱长觊觎苏落美色,想趁色胡来,不想施刑中被苏大人撞见,这才……没想到居然往我身上泼脏水,侯爷是知道的,我与苏落一向感情要好啊,我现在都还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害我……”
“嘭”——
突然,楚惟逸起身,窝心一脚将李燕儿给踢飞出去,李燕儿整个人撞到旁边的大圆柱上才堪堪停下,后背胸膛连成一片的痛,使她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楚惟逸双手背起,冷瞪着她,声音似寒冰地狱里冒出的一般:“本侯想你很快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她了。”
李燕儿怔了怔,只见楚惟逸向后看向颖儿,便见颖儿行将出来先向胡大人和苏远熙依次行礼,然后才说:“奴婢颖儿是侯府里伺候小少爷的一个丫头,我也是自人才阁出身,自问对苏落姑娘的行事为事十分了解。”
“侯爷,这颖儿与苏落向来交好,她的话作不得……”
“你闭嘴。”李燕儿堪堪开口便被一个茶杯砸中了头,顿时头破血流,苏远熙毫不客气地瞪着她。
胡大人见这状,看来今天两位大人物都是向着苏落的,胡大人便不好再说其他,只看向颖儿:“你继续说。”
颖儿点头,说:“苏落刚刚出事时侯爷便吩咐了奴婢,让奴婢仔细调查这前段时间苏落和李姨娘两人的所有出行踪迹。奴婢仔细查过了,发现苏落并没有任何异样,倒是这位李姨娘,先后出入了好几次保安堂,买了好几回药。”
李姨娘眼神闪躲,捂着被砸痛的额头强行辩解:“我,我之前就一直不舒服,所以一直在买药吃,这,这有什么不对,难道我连药铺都去不得了不成。”
楚惟逸轻轻扬手示意颖儿可以退下了,楚惟逸亲自向胡大人说道:“买普通的药自然没什么,可为什么你偏生买的是天奎子?”
“什么?”李姨娘没想到他们连这个也查到了,但她知道她不能认,认就死定了,她摇头,“不,不可能,我没有,你们,你们胡编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