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儿只是一个劲儿的哭泣,梨花带雨地说:“侯爷,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妾身,可是你纵再不喜欢妾身也是你侯府正经的妾室,良家人室。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丫头这样对妾身呢!”
百姓们更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矛头都指向了苏落。毕竟苏落身份比不上楚惟逸,他们不敢明目张胆说楚惟逸的不是,但苏落还是说得的。
胡大人上前,说:“苏姑娘,真没想到竟然是你?”
“我没有害她。”苏落说,“胡大人可否给我两日时间让我自证清白……”
“苏姑娘,这事可不是你说了算,如今铁证如山摆在面前,天奎子就是在你屋里搜出来的,我能说什么呢,便是侯爷……也当知律例不可违,你若真有冤屈就到堂上再分辩吧。”
楚惟逸向后退了两步,将从人群里挤进来的楚桓给死死拦了回去,旁边的颖儿见状也是一脸惊讶,楚惟逸小声吩咐颖儿:“速回府调查前段时间李燕儿的行踪。”
“是侯爷,奴婢知道该怎么做。”颖儿将哭闹不止的楚桓强行抱起,转身离开了。
楚惟逸这才转身对胡大人说:“胡大人,说到底这也只是我侯府家事,可否容我自己私下解决,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我也不想弄到公堂上这么难看。”
胡大人为难了,按说楚惟逸这位侯爷发了话他没有不给面子的道理,但这时旁边的人百姓却纷纷说话了:“侯爷,你是想包庇苏落吗,她是你的情人不成?”
“我看就是要包庇,依我看这位李姨娘万不能让侯爷如了愿,当着大家的面把这苏落扭送到公堂才是,谁知道回了侯府,侯爷怎么偏心呢。”
“就是就是,虽然人家李姨娘只是妾,但那苏落还只是个丫头呢,这就是以下犯上,侯爷不能包庇,这事不能私了,不能私了。”
众怒难犯,胡大人可不想失了民心,他朝楚惟逸摊手,小声说:“侯爷,悠悠之口难堵,您难做,您看我这不也难做嘛。”
这时,旁边的李燕儿已哭得更厉害了,软倒在丫头身上只差没有晕过去的模样。
这道理楚惟逸自然也明白,他一咬牙看向旁边的苏落,苏落站出来主动走到胡大人面前,说:“侯爷和胡大人不必为难,清者自清,我跟胡大人走就是,我相信真相终会大白于天下。”
“苏落……”
苏落朝楚惟逸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李燕儿故意将事情在人才阁面前闹开,又暗中将胡大人叫了过来,不就是想要眼下这样的效果嘛,就是要让苏落和楚惟逸根本无路可走,只能束手就擒。
就这样,楚惟逸眼睁睁看着苏落在一群百姓的叫骂声中被胡大人带走了,他转头瞪向还在装模作样哭泣的李燕儿,他冷声说:“这件事你最好做得是滴水不露,不然,本侯定不饶你。”
说罢楚惟逸拂袖而去,李燕儿嘴角轻挑露出得意神色。
人群散去,才露出一直站在人群之外的两个人,苏远熙和他家老仆人苏福并肩立在人才阁门前,眉色深沉。
回程的路上苏远熙一直没有说话,但苏福看得出来苏远熙心情很沉重,他小心翼翼地问:“少爷要……要救苏姑娘吗?”
“楚惟逸虽然眼下被逼无奈,但想来不会对苏落见死不救,一个小小的妾室还不至于能在这种事上难倒楚惟逸。”苏远熙淡淡说。
“也是,这事少爷其实最好别趟浑水比较好,毕竟……”苏福微咬着牙没有说下去。
苏远熙站住了脚,说:“苏福我知道你的意思,那李燕儿是王爷送进侯府的,李燕儿争宠妒害苏落,一切也都是为了靠近楚惟逸,能更好的为王爷做事。我若帮楚惟逸或苏落岂非就是跟王爷作对。”
苏福点头,他正是担心这一点,虽然他本心也很想救苏落。
苏远熙看着他,又说:“但是苏福,其实你跟我一样都没有办法看着苏落出事而不置之不管吧,虽然相信楚惟逸可以救她,但终究进了衙门,若再有人暗中打点,我怕苏落免不了要吃苦。”
“少爷……”
“我不能让她受伤。”苏远熙下了个结论,转头朝着县衙的方向去了。
“少爷,少爷你可千万别冲动。”苏福赶紧追上去。
不出苏远熙所料,李燕儿早就叫人给胡大人的手下们塞了不少银子打点,苏落将将入狱还没到一个时辰便被提了出来审问。
幽暗潮湿的审问室里,只有一盏油灯跳动如豆,发着幽幽暗芒,墙壁上分挂着皮鞭、长刀等无数刑具,烙铁也已经就绪,苏落被人强行按到木头十字人架上绑了起来。
苏落望着屋中一切,质问:“开堂要明日,为何现在私下审问?”
“早点结案对大家都好不是吗?”狱长脸上绽开一道冰冷的笑容,“我说苏落是吧,你就赶紧麻溜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也免受……这些皮肉之苦。”
苏落咬牙:“你们,你们这是要私自动刑,屈打成招吗?”
“别说得这么难听,如今京中百姓哪个不是早就认定了你的罪行,更何况你的罪证可是当场被搜出来的,怎么能说是屈打成招呢。”对方冷冷地说,笑容越发的冰冷。
“我要见胡大人,我要见胡大人。”苏落挣扎了两下,她一直觉得自己认识的京兆尹胡大人还不是个这样敢滥用私刑之人。
“苏落,这样的小案子根本没必要惊动胡大人,我可告诉你,进了我这里一切就是我做主,你今天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说着他朝旁边狱卒递了个眼神,长鞭便狠狠甩到了苏落身上。
“啊,啊——”苏落痛得大声尖叫起来。
一切一定都是李燕儿早就设计好的,进了这里自然就不会再给外头的人寻找为苏落翻身之机会。
只怕今晚自己若不认下一切,这个狱长定会打死她,然后再强行画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