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倒是过得风平浪静,因为楚惟逸奉命在府中思过不得外出,仔细写要呈递给皇上的请罪长文。
要说这些日子有什么事是让楚惟逸较为头疼,大概就是大伯楚季和二叔楚承一家人了吧。
苏落在真正见过了大伯和二叔这两家人之后,便明白了楚惟逸的难处。
那两个所谓的楚家长辈,说是来关心楚惟逸的归来,实则却是来嘲弄楚惟逸私自离京又被皇上斥责的事情。
楚惟逸只淡淡的回应着他们,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很开心。
但是临近中午时分,楚惟逸就很不客气让若梅送客,丝毫没有要留那两房长辈吃饭的意思,这让那两个长辈很是愤愤的骂着出去了。
苏落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说:“你不喜欢这两房长辈吧。”
“他们惯爱来侯府这边打秋风,我也早习惯了,不过都是些跳梁小丑,我也不在意了。”楚惟逸在梨花长案前坐下,轻轻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他们一定是羡慕你的身份地位,说是来关心,不过就是想来打探你过得如何罢了。”苏落对这种亲戚也表示很鄙视。
楚惟逸忍不住轻笑,说:“他们一定还会再来的,从来把我侯府当他们自家后花园一样不客气的,所以你一个新进府的,还是多注意一些吧。”
楚惟逸说到这儿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父亲在世时很重兄弟情谊,大伯和二叔的官职还都是父亲替他们争取来的,又因二叔的能力要强一点,父亲还将楚氏家族里的掌家权交给他。可是……这世上总是人心不足蛇吞相的,给的多了就变成理所当然,对方总想着要再索取一些。”
当初自己长平侯的爵位都是差点叫那两房长辈给夺了,说起来那些暗中的勾当,他不是不知,只是一直念着家族大局,父亲交待,所以时时事事都给那两房一些面子罢了。
“对了苏落。”转头楚惟逸又问她,“回府这些日子你感觉如何,还习惯吗?”
苏落点头:“还好,侯府可比我们在洛川住的那个贫民窟好多了,自然是千好万好。”
一提到贫民窟,楚惟逸也笑了起来,明明那段时间过得很辛苦,躲躲藏藏还缺银少钱,但如今回想起来,楚惟逸胸口却涌起一股暖意来。他伸手轻轻拨动了一下苏落眉前碎发,笑着说:“那就好,我还怕你会不习惯呢。”
这动作虽只是下意识的,但苏落却着实躲了一下,她笑着后退了两步,因想起青玉,她觉得还是跟楚惟逸保持一些距离比较好,特别是在这单独相处的时候。
不过一想到青玉,苏落眼珠子转了转,她说:“说起来青玉的伤已好全了,还要感谢侯爷赐的药呢。”
既是他的暗卫,楚惟逸自然不会不管其生死,他淡淡的嗯了一声又坐回梨花长案旁,开始继续写他的请罪长文了。
“侯爷,你怎么看待青玉的?”
这问题有些陡然,楚惟逸疑惑的看向苏落。
苏落说:“我想我们所有人都看得出青玉对你的心意,侯爷这样聪明的人不会不明白吧。”
“所以呢?”楚惟逸挑眉。
这是什么态度,苏落皱眉有些不满。
她说:“什么叫所以呢。人家一个妙龄少女对你掏心挖肺的倾心,为了你连命都豁得出去,只为求你多侧眼看人家一下,你却回一句所以呢?!”
不知为何,听见苏落说这些,让楚惟逸有些火大,比刚才面对大伯和二叔一家还要莫名火大,他将笔一甩,墨水弄污了刚写的几个字,他说:“她是我侯府养的暗卫,以死相护是理所应当,至于你说的什么心思不心思,好像也不是你一个下人该管的事情吧。”
“我只是替她觉得不平罢了。”
苏落哼了哼气,想你楚惟逸堂堂侯爷,纳一两个妾又不会影响什么,为什么就是对这么漂亮的姑娘的喜欢视而不见呢。
“这事上不平之事多了,你是不是都要去替一替。”楚惟逸的语气里显然已染了怒意,指着门边说,“出去,别在这儿碍我的眼,弄污我写好的字。”
“我……”苏落有些看不懂了,为什么楚惟逸突然生这么大气,至于吗?
苏落嘴里念念有词的推门出去:“真是个难伺候的主,这么不解风情,活该这么大年纪了还单身,活该。”
刚行出房门却见抱厦里正站着好几个男子,为首的一个玄衣长袍,披风立领,生得一副厉眉凤目的好看模样。
苏落正疑惑,却见若梅赶回来急忙行礼:“不知摄政王驾到,奴婢这就去叫我家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