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手术已经持续了六个小时还没有结束,余念一直守在外面连水都不肯喝一口。
“余小姐你多少喝点吧,你这样等顾总出来也会心疼的。”唐秘书无奈的拿着水,他接到通知赶到医院的时候顾攸宁都已经进去三个小时了。
“我不渴。”余念摇头,只静静的靠在蒋小北怀里盯着手术室的门。
蒋小北轻抚着余念的头发,她也惊到了,怎么好好的两个人突然一个鼻青脸肿的另一个就直接进手术室了呢。
“可是……”唐秘书正要再说话的时候手术室的灯忽然灭了。
“阿顾!”余念猛的站起身,紧紧抓住医生的手。
“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了口罩,疲惫的拍了拍余念的肩,“命保住了,但出血太多导致现在很虚弱,留一个人照顾,剩下的最好不要打扰。”
“谢谢您。”余念松了口气,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掉。
顾攸宁被护士推出来的时候是昏迷着的,脸色虽然依旧很差但比之前好了一些。
“那个女的呢?”庄言等余念跟着进了病房才低声问旁边的唐秘书。
“顾总一出事我就让人把她送回家看着了。”唐秘书把庄言拉到一边,拿出包里的文件,对他说。
“这是一些关于CA的文件,顾总现在伤的这么重,所以这些东西您能不能先保管着,我怕CA的人会怀疑到我。”
庄言抿着唇,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是有些慌,他想了想才个唐秘书安顿:“这几天你随身带着人,有任何事情立刻联系我。”
……
病房只亮着一盏灯,余念坐在顾攸宁手边,他睡的很安静,除了微微皱起的眉。
“对不起……”余念伸出手抚上他的眉心,心疼的道歉。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顾攸宁是被腹部的伤口疼醒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余念趴在他手边沉沉的睡着。
顾攸宁忍着痛抬起手摸了摸余念的侧脸,她真是一点都没变,以前上课的时候只要一困她就这么侧着睡,一不小心口水就能流三千尺。
“阿顾你别动。”余念嘟囔了一句,像是才反应过来,瞬间清醒的坐起身。
“醒了?”顾攸宁扯了扯嘴角,想坐起来。
余念按住他,小心翼翼的绕过伤口,严肃的说:“不能动,否则伤口会裂的。”
庄言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算是岁月静好的景象吧,他撇了撇嘴,走到顾攸宁床边。
“我有事要说。”庄言低声说了一句。
“等会再说吧。”顾攸宁往上挪了挪,脸还苍白着。
庄言无语极了,他转过去轻咳一声,给顾攸宁甩脸子。
“我去找医生聊一下。”余念忽然站起来,径直走出病房。
她一出去顾攸宁就埋怨的瞪了庄言一眼,冷冰冰的说:“你对她态度能稍微好点吗?”
“已经很好了。”庄言咬了口苹果,恨恨的反驳道。
“说吧,什么事。”顾攸宁叹气道。
庄言看了一眼门口,确认没有人后在顾攸宁耳边说:“昨天绑架余念的人查出来了,和江临的所有人都没有关系。”
“所以呢?”顾攸宁挑起眉。
庄言鄙视的撇嘴,嫌恶的说:“所以是余思平在巴黎没有把屁股擦干净,惹的人家跑到江临来找麻烦,阿顾,我现在突然觉得吧,这个余思平是不是在巴黎混不下去了才回的江临。”
“怎么说?”顾攸宁皱起眉。
“昨天我走的急,经常又去的晚了,那帮人全部被余念那个贴身女保镖带走了,今天都没有音信。”庄言摊开手,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顾攸宁正要说话,又看到门动了一下,便朝庄言摇头,然后转移了话题。
“我大概多久能出院?”
“估计得二三十天吧,或者更久。”庄言胡乱编了个时间,两个人演起了戏。
余念走进来,把手里提着的餐盒轻轻放在桌上,对顾攸宁说:“医生说最起码要住够一个月。”
“好嘞。”顾攸宁朝她笑笑,吊儿郎当的。
“你怎么还这样,明明就很疼。”余念不喜欢他这幅无所谓的样子,有些生气。
顾攸宁急忙拉过余念的手,耐心的哄:“好了好了我错了,真的很疼,你心疼心疼我吧。”
“呕……”庄言假装反胃的捂住嘴,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余念嗔怪的瞪顾攸宁,他的脸色白的都能在上面画画了,还这么闹腾。
“里面是什么?”顾攸宁努了努下巴,问道。
“是粥,怕你吃不了别的,阿北和小秋就做了一些刚刚送过来。”余念打开餐盒,盛了一碗。
顾攸宁皱起眉,“我讨厌喝粥,能喝水吗?”
“可以喝一点水,然后必须吃点东西。”余念端起水杯放在顾攸宁嘴边。
顾攸宁抿了几口,才看到余念的嘴角依旧是一片乌青,他又想起来庄言说的话。
“怎么了?不要装可怜。”余念用纸巾把他嘴角的水渍擦掉,敲了敲碗面。
顾攸宁笑了笑,就着余念的手吃了一勺粥,艰难的嚼了很久才咽下去。
“吃下去的东西又不会跳出来。”余念又舀了一勺,刚递到顾攸宁嘴边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顾攸宁下意识看了过去,屏幕上闪烁的又是那三个让人烦躁的字。
“我……”余念有些不知所措,徐若白在灾区救灾,应该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能打电话。
“他人呢?没在这家医院?”顾攸宁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瞥了余念一眼。
余念把碗放下,低声说:“他去地震灾区了。”
“接吧接吧。”顾攸宁恹恹的摆了摆手,把头埋进被子里。
“我不接。”余念犹豫着,她本来就应该要坚定态度的,既然打定了主意不再跟徐若白纠缠,就应该果断一些。
顾攸宁烦躁的掀开被子,又因为伤口疼的嗷嗷直叫,他大方的按了接通键,对余念眨了眨眼,突然严肃认真的说:“毕竟他是一个伟大的医生。”
“喂,余念?”徐若白有些沙哑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在病房里有些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