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骏马飞奔在去往漳州的官道上,蓝衣公子沉静内敛,白衣公子意气风发,任谁看了也觉得赏心悦目。
衣袂随着清风飞舞,展昭和白玉堂并驾齐驱,时不时的对望一眼 。
漳州城已近在眼前,古朴斑驳的城墙饱经风霜,上面还有上次征战时留下的战火痕迹。漳州二字雄健有力,络绎不绝的人潮和城门上的重兵铁甲皆表明漳州的地位不凡。
漳州地处道路要害之处,自古便为兵家必争之地。因得朝廷诸多照顾,经济繁荣发达,来往都是商贾大户。
展昭和白玉堂双双下马,望着漳州城松了口气,“玉堂,我们先找住的地方,其他事再做打算。”
“住的地方你就不用操心了。”白玉堂凑到展昭的身旁,在他腰间摸来摸去。展昭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只好抓住这只不太安分的老鼠爪子。
“玉堂,你干什么?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的,你摸来摸去的成何体统?”
白玉堂挡开展昭的手,另一只手继续在展昭腰间摸索着,终于从他的腰带里翻找出几枚铜钱。“臭猫,你成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他像个吃了糖的小孩子,得意洋洋的把掌心里的铜钱给展昭看了看,“都归我了。”
“堂堂锦毛鼠什么时候在乎起几个铜板了?”展昭无奈的放开白玉堂的手,替他抚平衣袖上的褶皱。
“要你管!南侠不会连几个铜板都不舍得吧?”白玉堂笑意盈盈,每天都抢白展昭几句,已经成为他人生的一大乐趣。
也不管展昭答应不答应,白玉堂顺手就把铜板塞进自己的衣服里。
“好了,先进城吧。”白玉堂每天都能倒腾出来新花样,展昭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是几个铜板而已,给了他又有何妨?
漳州城内更为热闹,街道两旁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见惯了京城的繁华,他们对这些倒也不甚在意。
白玉堂在人群中东瞧西看,突然被一个挂了许多彩绳的小摊给吸引了。他拉起展昭的手,直奔那个小摊而去。
摊主是位年轻的姑娘,长相清秀,一看便知是个心灵手巧之人。小小的木架。上挂着一排用彩绳编成的小玩意儿。
见是两位年轻俊逸的公子前来,姑娘倒是先涨红了脸。
她从小长到大,还从未见过这等似神仙一般清逸的公子 。
白玉堂好奇的打量着这些五彩斑斓的绳子,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他修长的指尖勾住最边上一根大红色的,编的甚为精致小巧的同心结。
姑娘只瞧了一眼,便露出了笑意,“公子是要给心上人买东西吧?这个是用来求姻缘的同心结,可以保佑两个人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呢。”
“同心结?”白玉堂不太熟悉这些东西,不过听说可以保佑姻缘他便来了兴趣,“那姑娘帮我拿两根吧。”
说罢,白玉堂掏出二两银子扔到货架上。姑娘被白玉堂的出手阔绰吓了一跳,“公子,这只是个同心结,用不了这么多银子。”
“既然是给你的,你就拿着。”白玉堂接过姑娘递来的同心结,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眼里都洋溢着欣喜之色。
姑娘千恩万谢的收了银子,由衷的夸赞了两句,“能陪在公子身边的人定然不凡。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姑娘有这等好福气,真是叫人羡慕。”
“是挺不凡的。”白玉堂嘟囔道,回头看见展昭有些尴尬的神色突然就笑了起来。
“展姑娘,展姑娘……”
白玉堂笑得直不起腰来,他扯住展昭的衣袖,“人家姑娘羡慕你的好福气呢!“”
姑娘见他们举止亲密,心里大概也明白了几分,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这位公子,奴家不是有意的,还望公子见谅。”
展昭向来以儒雅之风闻名于世,更何况是面对一个弱女子,他温声道,“无妨,倒是玉堂一惊一乍的没有吓到姑娘吧?”
“公子说笑了,怎么会吓到我呢。”
“那就好,”展昭面带歉意的朝她笑了笑,转向白玉堂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玉堂,别闹了。”
“猫儿不好意思啦?这有什么的,做我白玉堂的夫人你也不亏啊!”
展昭的眸色暗了暗,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意味。他的手按上白玉堂的腰,“玉堂刚才说什么?展某没太听清。”
“真是没趣,开个玩笑而已嘛。”白玉堂的手掌摊到展昭的眼前,又把另一只手理直气壮的伸了过去。
展昭从白玉堂手上拿过同心结,轻轻的一绕便系在了白玉堂的腕间,“戴上也好,正好图个吉利。”
“嗯,我帮你也戴上。”白玉堂挣脱了展昭的怀抱,帮他把同心结给绑好。他伸出手和展昭的手放在一起,连连点头道,“好看。”
“逛也逛了,买也买了,这回我们可以去客栈投宿了吧?”展昭指了指即将落下的太阳,示意白玉堂天色不早,他们也该抓紧了。
白玉堂和展昭一同往大街中央走去,似乎还在商量着些什么。
那姑娘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羡慕不已,也不禁在心里叹息,如今这世道好人是越来越少,好不容易遇见两位心善的公子,还是个断袖。
不过也是,这世上能配上这两人的女子怕是少有。
姑娘摇了摇头,也就不再多想什么了。“我都说了这事儿不用你操心,陷空岛的产业遍布各地,漳州城内也有悦来客栈。去那里住正好可以省点银子,省的公孙先生又要心疼的唠唠叨叨。”
白玉堂拽着展昭就要往悦来客栈所在的方向走。展昭笑道,“公孙先生什么时候因为钱的事唠叨过?
“上次我明明看见,公孙先生因为张龙赵虎出去给包大人买了些现成的吃食回来就把他们唠叨了一顿。几个菜的银子都心疼,何况是住店? ”
白玉堂一想起公孙策喋喋不休的模样便不寒而栗,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动用开封府的银子。
展昭仔细回想了一下才 知道白玉堂说的是哪件事,他叹了口气给白玉堂解释道。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是因为包大人那段时间肝火太旺,不能吃荤腥油腻的东西。张龙赵虎两个人买了一堆进补的东西,公孙先生当然要发火了。”
白玉堂不太相信展昭的说法,天下谁不知道开封府是个清水衙门?他也懒得争辩,仍是继续往前走。
“悦来客栈总归安全一-点,最起码不用你亲手做饭。”
展昭拗不过白玉堂,便由着他安排。住在熟悉的地方,想必这白耗子也能安心一些 。
招揽顾客的店小二一见他们两人的打扮,便知道这是有钱的主儿。
展昭一身蓝衣得体大方,虽无繁复花纹却看得出来裁剪上面甚是用心,白玉堂更不用说,街上一群人里就数他最惹人注目。
店小二把毛巾往肩,上一-甩,殷勤的迎上前来,“两位客官里边请,咱们这儿可是漳州地面上最好的客栈了,包您二位满意!”
展昭拣了张靠里的桌子坐下,白玉堂随手把画影拍在桌子上,“把你们掌柜的叫来。”
“客官,你有什么需要跟小人说就行了。这掌柜的……”店小二也不敢得罪白玉堂,一边擦汗一边观察着白玉堂的脸色。
“小二哥,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是陷空岛的白五爷来了,你们的掌柜的就明白了。”
展昭礼貌的冲店小二笑了一下,声音温和极具安抚力。
店小二一听见陷空岛这三个字就愣了一下,忙对他们两人说道,“两位稍等,我这就去叫掌柜的。”
没到一盏茶的功夫,楼上就匆匆走下来-一个衣着华贵的人。那人径直来到他们的桌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五爷您来怎么也不知会一声? 小的也好早做准备。”
“我们现在知会你晚了?”白玉堂最讨厌别人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无形中散发出一阵冷意。
展昭摁住白玉堂的手,接上他的话道,“来的匆忙,没来得及提前告诉掌柜的。”
客栈的掌柜不敢怠慢,“展大人,五爷,楼上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两位楼上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