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几日,那个侍卫果不其然天天来送花,每每来都吸引了宫里很多宫女的注意,而云冶也不推辞,照盘接受,有人来送花哪里有推辞的道理?便用清水供花。
一来二去的,云冶也知晓了那个侍卫叫做岸雾,他每每来送花,自己都亲自出去,都不会让他多等一会,而后接的时候也露有微笑,就连巧贞也发现了主子好像对这个侍卫不一样,放在别人眼里更觉得他们距离走得似乎有些近了,明明不是本宫里的侍卫,却成天走动,不为别的就是为了送些花来,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云冶倒觉得这个效果刚刚好,反正她向来是不管别人的意见的,自己的态度放在古代,尤其是皇宫之中,已经算是轻浮而又有问题的了,相信那个侍卫会尽快采取下一步动作,她拿着花,随意晃悠着,看着花瓣轻轻摇曳,自己就慢慢等着看吧,那条大鱼,是否如同自己想的一样,是那个人。
果不其然,岸雾下午又来了。
这次他显得神色有些紧张,静静的守在门外听候传令,而后巧贞来告诉他他可以进去后,岸雾一手握着花,一手攥着字纸,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刻意,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便看到云冶坐在美人榻上若有若无地看着自己,岸雾不免心底漏了一拍,其实说真的,就算是任务在身,他也很想假戏真做地同这位仙人儿来一段浪漫恋情,任哪个男人不会对这个仙人儿动心?但是……
岸雾暂且放下自己的心思,随后笑着,露出自己招牌的笑容:“姑娘。”
随后微微低头等待云冶指示,等听到云冶轻轻应了一声后,岸雾站起身来,给云冶递过去的时候,手指抚过她的手指,这不经意之间的接触,如此轻柔细腻,让岸雾心动不已,可是自己还是恪守命令,随后低着头给云冶递去自己另一只手的东西。
“还请姑娘好好看看。”他压低声音,随后露出似乎很不好意思却又这么做的神情,背过身去,加快步伐离开了。
云冶下意识失笑,这不是来了吗?看着手里微微发皱的字纸,她轻轻一笑。
摊开字纸一看,只见上面字迹工整:“奴才身为卑贱,却对姑娘一见倾心,知道已是大错,但无奈心中只有姑娘一人,情思难断,斗胆请姑娘于今夜来西门角一聚。”
而后还在末尾处写了一句:“请即刻销毁。”
云冶看了下意识地捂住嘴巴偷乐,这个侍卫的进展也太快了吧?果真是自己表演得好,一副喜欢他的样子,所以他才敢在仅仅两天之内递上这么一张字纸吧?还真有自信,不过这也说明了,岸雾幕后的人可是心切,准备将自己拉下水。
而且还让自己即刻销毁?的确,说是一般嫔妃收到这种东西自然会很快销毁不让别人捉到证据,但是如若自己真的照上面做了,到时候吃亏的估计会是自己。
于今夜西门角一聚?云冶慢慢将字纸揉成团,放在自己袖中,那就去聚聚呗,今晚自己这一去,这皇宫内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
白书雪宫里也不安宁,她于宫中坐的好好的,突然那线人便来了,偷偷摸摸地告知她说是白大将军的意思,让她将上回拿走的媚药十里桃花给拿回去,由于药效极好,这十里桃花可是黑市上的俏手货,纵然是白大将军也是周转几番才拿到的,本来给女儿用在皇上身上,不过现在可是要用到更加有益的人身上了。
白书雪微微皱起眉头,这是怎么了?这般急迫?而那个线人太监则是倾身附耳,说是那个女人上了岸雾的套,指不定今晚便是成大事的时候,他们只需要准备周到,到时候人赃俱获,至于岸雾,估摸着下场也就是那样了,不过他倒是没有发觉任何异样,也是个心思不细腻的人。
听了线人的话后,白书雪眉头紧锁,上钩了?竟然这么快的吗?自己也知道自己爹爹那个干儿子的容貌,的确是清秀有余,但是同北震川一比那可真是差远了好吗?不过也说不定了,毕竟北震川的气质是那种桀骜阴冷的,那个女人就好岸雾那种青涩的也不一定。
总归这也是个机会,一个放在最近尤为重要的机会,指不定就能让那个女人身败名裂,白书雪仔细想着,让采琴去取那十里桃花。
但愿,一切顺利吧。
夜间
眨眼工夫就到了岸雾约定的时间,云冶打了个哈欠,随后看看芥未山:“山山,我走了哦。”
芥未山心下还是有些不舒坦,不过也无可奈何,站起身来:“我跟你一起去。”
就算是个小喽啰,就算她能够完美应付,但自己就是放心不下,芥未山叹了口气,怎么总觉得自己是丫头的家长一般,什么都要看好了自己才放心?
云冶哭笑不得,他要跟着就跟着吧:“那你记得藏好了。”
“嗯。”
芥未山轻轻应着,隐去身形,跟她走了出去。
西门角
这倒是一个安静不过的地方,岸雾在字纸上写的详细地址是个僻静的角落,里面有处小偏屋,亮着幽光,不仔细看这处地方还真不起眼,岸雾便在门口等着,他手中紧攥着装有十里桃花的小瓷瓶,看着手中的瓷瓶,屋里的一切已经置备妥当,虽说自己觉得有些对不起,但是自己毕竟是干爹那里的人,说什么都不能被心里的这些感情冲昏头脑,而且如果自己这次将一切做好了,干爹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的!
而到时候自己要什么有什么,虽说云姑娘好看得很,但到后来,女人这种东西,自己可是要多少有多少!
岸雾同样有着野心,越想越觉着云冶是块极好的踏板供自己好好利用,他眼里的那点愧疚早就被贪欲替代。
那些什么少年郎的青涩模样,都是他装出来的而已!自己果真还是比较喜欢荣华富贵!
看着远方,观察着动静,岸雾将瓷瓶收好。
也不知道她是否会来,自己也觉得那个字纸写得突兀了,但是自己总觉得她也对自己有些意思,所以就禀告了进程,主子才让自己进行这么一步。
不过自己总有自信,她应该是会来的。
再说了,如果她心没动,自然就会把自己给禀告给皇上让皇上来治自己的罪,可自己现在可是安然无恙的呢,所以今夜她定是会前来讨个说法的!
岸雾等了一会,果不其然,看到一个身影往这里走来,来了!岸雾于茫茫夜色之中看到了一个朦胧的身影,定是她没错!
岸雾一下子进了戏,露出一副笑脸来,仿若惊喜有余,同时又有些害羞地跑上前去迎接云冶:“你来了。”
说罢他下意识地朝着不远处的草丛那里瞥过去,似乎看到草丛微微晃了下,而后才放下心来。
云冶上前走了几步,点点头,自己哪里敢跟他多周旋的?自己身后可是跟着一个大麻烦呢!而且方才这个岸雾是在跟谁交换眼神吧?果真如自己想的一模一样,待会可有一出好戏。
见着面前的男人模样倒是生得好,芥未山略略吃味,就是用这个男人来的美人计?他清楚丫头的口味,的确吃这种可爱风的男人,青涩稚嫩的男人她更是别样的喜欢。
这不知道这几天她是否享受期间过程,芥未山阴沉着脸,但是自己现在隐去了身形,自然不好坏事,便一阵低气压。
就算是看不到他的模样,云冶心有灵犀地感觉到这气氛有些不对,可是又不知为何,她硬着头皮,也不去想那么多,朝着岸雾露出生硬的笑容:“嗯。”
啊啊啊啊早就说不带他出来了,简直就是一个很大的压力,让自己都不好自由发挥的!云冶纳闷得很,自己这做什么说什么都得好好斟酌一下,可别让他逮住小尾巴回去好好收拾自己一顿。
“快进来坐吧。”
岸雾贴心地为她打开门,屋虽小却收拾得干干净净,岸雾一边走着一边说:“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云冶往里走去,特意等了一等芥未山,芥未山同她一块跟了进去,入目便是一些简单不过的陈设,一张桌子,两张凳子,甚至还有一席床铺,桌上还摆放着两只茶杯,已经清洗过了,显得有些湿漉。
岸雾显得有些拘谨,可是满脸却洋溢着欢喜之色,似乎很开心她能够到来,而后他举起茶壶,就要往茶杯里倒水。
她面前的茶杯里早就放好了茶叶,茶色倒不错,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但是哪里能够瞒得过云冶的眼睛?这茶色看起来不错,但是其中可是撒有些什么东西的!
掩藏在茶叶之中的细微粉末么?
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还是在这呢僻静的地方,还能够发生什么事?云冶不觉好笑,同时觉得这真是没意思,没新意的,完全就忘了自己曾经栽在紫婈手上过,全然忘了自己也曾吃过这方面的亏。
岸雾还有些高兴于她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站着用烫水将茶一冲,更是一阵茶雾弥漫,哪里会被看得出来动过手脚?
他微微松了口气,一面看了看凳子方向,一面就要坐下,可是自己到了该坐的高度时却并没有任何着力的感觉,仿若凳子不在自己身下一般,在惯性作用之下,岸雾什么都没坐到便硬生生地给摔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岸雾摔得疼死了,而且还很尴尬,自己怎么就给摔了?真是丢死人了,他狐疑着往身后看去,却见板凳就摆在原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不成自己真的来了个凭空摔?
而云冶见着他摔倒,第一反应便是国师大人动了手脚,那个岸雾哪里会蠢到这么一个坐空?果不其然,趁着岸雾还没有爬起来,她就看到桌上的茶杯被调换了一个位置,岸雾的茶杯放到了自己的面前,而自己那杯被做了手脚的被放在了岸雾面上,云冶下意识一笑,国师大人这可是帮了自己大忙,他自然也察觉出了茶杯中的异样才特意换过来,自己本身坐在位置上是无法做什么大动作的,而他这下,可是让自己轻松多了。
如同云冶所想的那般,芥未山看着地上摔得一脸狼狈模样的岸雾,缓缓收回手来,他从进来就一直跟在这个讨厌的小白脸身后,只要一想到他给丫头送花丫头还收下,自己就满腹怨气,现在居然还想着给丫头下药?真是胆大包天!
岸雾一边狼狈地爬起身来,一边尴尬地笑着:“都是见着姑娘太高兴了…所以我才……”
云冶也不多言语,只是淡淡看着他。
而接下来岸雾则开始展开攻势,说的无非就是自己多么多么喜欢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倾心于她的,是什么时候发觉自己离不开她的,说的一套一套。
“所以,就算是有悖伦理,有悖人伦,我也永远喜欢着姑娘!”岸雾说了一大堆后又来了个真情告白,脸还红彤彤的,似乎很不好意思。
云冶没有立马给出回应,而是微微低着头。
岸雾说的有些唇干舌燥,而后便举起面前茶杯喝了一口茶,云冶见他喝了茶,微微一笑,这不就喝进去了么?自己不高兴同他多周旋了。
云冶举起面前的茶杯,同样喝了一口,明显看到对面的岸雾一阵开心,她像是看傻子一般冷笑一声。
完全不懂云冶是什么意思,但是却亲眼看她喝下了那杯下了药的茶,岸雾开心不过,现在就是等云冶药效上来就行了,那就可以进行最后一步了。
岸雾心里想的很美,却见面前的女子突然站起身来,她为何突然站起身来?岸雾不明所以地看过去,却见云冶依旧是冷笑着看着自己,带有些许轻蔑的色彩。
“演完了么?”
年前的女子如同变了个人一般。看得岸雾直接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