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鸣渊心里隐隐激动,想着能够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就不自觉地扬起唇角来。
虽说他是知道的。
知道自己心尖儿上的女子不属于他,他欣喜的神色微微收敛,而后心里叹了一声,脸上泛出淡淡的苦笑。
她是属于那个男人的,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这是不争事实。
不过也好吧,自己此生第一次可能也是唯一一次动心终于是给了别人,陌鸣渊微微笑起来,倒还算满意。
自己只要好好掩藏起这段感情好了,也不需要说些什么从而让已经成定局的事情再添他事,这样一来也会对她造成困扰。
不过她似乎对除了芥未山之外的人都不在意,所以才会对除却那个男人外对她的感情感到迟钝不已,她也只把自己当朋友。
陌鸣渊微微摇了摇头,没办法,栽在她手里是自己的心甘情愿的失误。
小伦子自然是注意到了陌鸣渊所有的小动作,他心里有数,知道自家帝王是为了潋若郡主,向来喜怒不显于面上的他也只有想着潋若郡主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些许小情绪。
外面对于帝王还不立任何妃嫔的说法纷呈,不光是言论上的焦点,如若不立妃嫔那对帝王的压力也很大,这样一来会没有任何力量扶持,对于一个新晋帝王来说还是很有胁迫感的,不过这位帝王对于这种情势似乎没有任何想法,只是想凭借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将所有权力挽进自己手里。
应该也只有自己知道吧,他心里那颗朱砂痣对于自己的重要性,所以甘愿为了一个不会有机会的人这般模样,至于以后会不会再将自己的真心付出给另一位,作为贴身近侍的自己也不得而知。
小伦子心知肚明,微微笑了笑,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而后开口说道:“那奴才便出去看看情况吧。”
正在胡思乱想的陌鸣渊听了他的话后回过神来,沉声道:“嗯。”
小伦子行退别礼后往外走去,整个书房里只剩下陌鸣渊一人,因他喜静所以平时身边也只留小伦子一人服侍。
他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饰,后来又觉得自己有点做贼心虚,而后又坐下来,思忖了下待会该怎样抬起脸来面对来人,自己到底哪个角度最好看呢?
堂堂南绥帝王,纵然是处理繁重公务的时候也不会流露出任何苦恼的情绪,可是在这个时候却是认真思索甚至还有点为难。
……
由于芥未山的身份实在是过于特殊,纵然是在制度森严的皇宫里也是一个别样的存在,他在皇宫里甚至有专门通道,云冶跟着他来到皇宫附近的一个小林子,起初云冶还有点疑惑,结果芥未山带着她绕了一绕就到了一个寻常人根本不会发现的入口,进去之后又走了走,竟然就已经到了竹离阁。
云冶惊叹地挑了挑眉,而后点了点头:“你居然还搞这些特权阶级,要知道我还得从正门走一大堆程序。”
听了她的话后芥未山哭笑不得,这也是陌皇遂了自己的意愿而特意建造的通道与屋舍。
“好啦,走吧。”芥未山摸了摸她的头发,想了想后牵起她的手来,往外走去。
云冶不清楚为什么他要牵手,不过自己也不是很在意,还以为他就是想牵一下,自然得很。
就任由他牵着。
见云冶没有任何疑惑之色,芥未山心里偷偷笑着,暗暗得意,就这样吧,待会就让安静的宫里掀起一阵狂潮热议。
他牵着她,往外走去。
云冶被他牵着走的时候,看着这所许久未见的竹离阁,心下感叹:“这是第一次见你的地方呢。”
芥未山听了她的话后一怔,的确是这样,自己方才光想着如何带着云冶不知不觉中无言告诉他人他们有多恩爱,也因为自己对于这个地方过于熟悉,所以并没有想那么多。
他看着这所房舍,微微笑起。是啊,他们初遇的地方。
自己见到她,无关前世,却有所心悸,知道会栽在她手中。
云冶感叹地摇了摇头,她当年就在这个地方遇到了山山呢,惊为天人,一眼就让自己为之沉沦。
“不过你那个时候真的对我好冷淡哦。”想到这里,云冶抱怨着,要知道一开始自己可是到处碰壁,拿这个一身清冷的男人没有任何办法。
芥未山无奈地笑了笑,谁都有第一次的嘛,他在心里对她心动,可是言行上会有点延迟,没有任何经验之谈。
见他不说话,云冶轻轻叹了一声,满眼感叹,不过后来倒是很顺坦,他一下子开了窍一般,从闷骚变成明骚,在后来甚至都是他引导着自己。
二人慢悠悠地走着,而后芥未山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轻笑:“你口水声还挺大的。”
本来还沉浸在二人情感回忆中的云冶一怔,尽数感慨在一瞬间分崩离析,想到这件事云冶就不好意思地不行,她有点害羞地锤了一下芥未山,这个家伙还真是记得一些不该记得的东西。
好丢脸啊……自己见色起意,竟然还咽了咽口水……
云冶低下脸来,脸像发烧一般通红,真是…真是丢脸啊……
芥未山看了她这个反应,心情舒畅,愉悦地勾了勾唇。
拉着她往前走。
二人穿过林子之后,眼前便有辉煌建筑物显露在眼前,依旧是皇宫特属的气质,森严有余。
竹离阁所在位置算得隐匿,因而二人又走了一会才看到人。
有序的宫女太监们,等级或高或低,为着自己的事而匆匆走动。
一切都是井然有序。
与整个森严皇宫格格不入的便是悠闲走动的云冶和芥未山,二人慢悠悠地走着,吸引来过路人的路线。
众人自然是认得国师大人的,他身边的女子也是眼熟得很,那可不就是潋若郡主嘛!这二人怎么在皇宫了?!
纷纷目光聚焦于那风轻云淡的二人身上,他们甚至还牵着手,亲昵至极,实在是惊艳了所有人的眼。
他们实在是养眼的一对,如同天造地设般,熠熠发光。
宫女太监们险些忘了行礼,光顾着看了,直到他们经过身边才回过神来,匆匆忙忙地致以诚挚的问候。
近看更觉得二人天人之姿,甚至有种不切实际的美感,朦朦胧胧,细心的人能够看到他们紧牵着的手,令人羡慕不已。
看着他们远远离去的身影,依旧是那么风华绝代,引人侧目。
等他们走远之后,宫女们也禁不住议论一番。
“诶,没想到国师大人同潋若郡主会出现!真也没任何风声啊?”
“你还不知道呢?人家国师大人多么尊贵的一个人,而且行踪隐匿,来无影去无踪的,怎么会将行程透露出去?”
“也是啊……不过真的没想到他们还在一起呢,一直没有风声,看起来感情真的好好啊……”
“那可不是?二人真的是太般配了!”一个小宫女做羡慕状:“你看看那潋若郡主是多么的绝美!国师大人也是俊朗逼人!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二人不光长得好看得很,而且感情真的太好了吧?你我什么时候见过那些所谓的关系好的什么夫妻一同出现会这样的?怕都是貌合神离呢,哪有这对这般美好?”
“也是……”
……
在众人瞩目之下,二人风轻云淡地随意走着,走了一路带了一路的目光,引得所有人感叹不已,不光是为了他们惊艳的出现,也为了这般诚挚感情。
芥未山享受着那些羡慕的视线,心情愉悦,这样一来,宫里就会盛传他和冶儿恩爱的消息,定会把陌鸣渊给噎死,而且这事儿定会传出去,他和冶儿定会好好地成为民间万众瞩目的焦点。
云冶倒是没想到那么多,她任由芥未山牵着自己的手,四处看看那些宫里景设:“诶,你看那里那种花倒是好看,要不去借一下这个根茎回去种?”
她好像看到了什么引人注意的花儿,不免有些惊叹。
芥未山淡淡地瞥了一眼她说的花儿种类,心里记住了那花儿的模样,而后说道:“回去给你找。”
用不着跟陌鸣渊借根茎。
他们走走停停,便也到了书房附近,在门口的小伦子见了来人后也被惊艳了一番,的确,二人同框出现的盛景还是叫人感叹不已的。
他自然也看到了他们紧牵的手,不由得为自己的帝王感到些许无奈,回过神来后,小伦子匆匆上前迎过去,半弯下身子:“见过国师大人同潋若郡主,请二位往这里走。”
继而,他恭恭敬敬地请着二人进去。
云冶微微点了点头后,同芥未山一道进去。
还是熟悉的陈设,只不过是上次来的时候是陌皇坐在这里,二人迈进书房后,一眼便看到了高高在上坐着的陌鸣渊。
他变化有点大,在本就冷峻的气度之上又加了许多帝王气息,气度更为非凡,身上不自觉流露出的威严之气叫人惊叹。
云冶看了他之后心里微微感叹,果不其然是做了帝王的人啊,的确是气度非凡,同之前还是有差别的。
芥未山看了一眼陌鸣渊后心里微微一笑,的确,他有那个气度做这南绥的帝王。
自己毕竟是个国师,受陌皇之托辅佐国事,虽说自己同陌鸣渊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薄膜,不过平心而论的话,他还是欣赏陌鸣渊的。
可是……
自己心里毕竟还是有点别的心思的,芥未山下意识地握紧了云冶的手,像是宣誓自己对她的所有权。
“皇上,国师大人同潋若郡主到了。”小伦子毕恭毕敬地再次对二人行礼,而后匆匆走向陌鸣渊那里通报。
低着头的陌鸣渊早就听到动静,他心里有些紧张,装作自己没听到一般低着头,其实早在他们进来的一刻自己就知道了。
如今是光明正大地面对了,陌鸣渊掩饰住激动之色,表面风轻云淡地在小伦子通报完毕后恰好抬起脸来,看向前方。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她真的那么耀眼,陌鸣渊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云冶,那般出众,那般美好,让自己一眼就捕捉到她的身影。
她变化不大,似乎是更加好看了呢,整个人愈发空灵美好,依旧如同误入凡间的天使般,一举一动皆能让自己心里的一切尽数崩塌。
虽说陌鸣渊想痴痴地再看几眼,可是他知道自己不可以,他视线尽量放淡,而后看向那边二人:“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说罢他才舍得将视线匀点给芥未山,那个男人依旧是耀眼夺目,风华绝代到自己自愧不如,更有他紧牵着云冶的手,让自己看了眼里刺痛,可是却不能流露出任何伤感意味。
云冶听了后点点头,感叹地笑着:“陌鸣渊你可以啊。”
从她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让陌鸣渊心头一阵,隐隐发喜,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是在夸自己吧?
他下意识地微微笑着。
看得芥未山心里不舒坦,虽说自己知道丫头对陌鸣渊没有意思,这句话也不过是朋友间的打趣声,可是自己…心里依旧不爽!
芥未山不动声色地轻轻拉起云冶的手,有点炫耀意思地往前走了几步,而后抬起脸来看着陌鸣渊,并未说话,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陌鸣渊有点无语。
这个…这个是不是国师大人在炫耀啊?!他有点狐疑地看着芥未山,这个男人…也太…太……
陌鸣渊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只觉得向来理智的国师大人竟会作出这般幼稚的行为来,自己一时间都没觉得心里苦涩,只觉得……只觉得很无语啊?
云冶并未发现芥未山的小心思,既然到了书房也没必要牵着手了,这样倒是显得挺腻歪的,云冶轻轻松开芥未山的手,而后也不问问陌鸣渊,便随意自适地往一旁座位上一坐,末了还向芥未山招招手:“来,坐。”
陌鸣渊有点无奈,她依旧是这般洒脱啊?好歹自己是个帝王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