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另一个无晴的夸奖，无晴淡淡一笑，她也是从自身判断的。另一个无晴说自己已经无限的向神性靠拢，那么自己做不出来的事情，大神和天神们，一定也是做不出来的，更不要说女娲这种天地之间至高无上的主神了。
唯一的例外，便是皇帝、神农和蚩尤三人。他们虽然具备神格，可却被娘娘派往人间，主宰一方天地，按照另一个无晴的说法，他们应该更具人性才是。故而蚩尤才会运用这样伤天害理的功法，来恢复自己和手下的实力了。
“现在的问题是，到底是谁将蚩尤复活的，西王母么？”无晴笑过之后，面容之上又覆上了忧色。如果是西王母，那么事情反倒简单了。可如果不是呢？那么岂不是自己还要面对未知的强敌？
“若论神界传承，西王母那里一定是得到过一些的，”舒窈分析道，“而且她获得神界的遗赠，显然是不需要掩人耳目的。”
无晴点了点头：“确是如此。她与神界的关系一向微妙，些许收藏而已，即便是昊天也不会在意。”若非她与女娲的这一层关系，又是如何在几万年间始终与昊天在仙界并尊的呢。
“可这件事，除非是去问她本人，否则我们不可能得到确切的答案。”舒窈抱着胳膊，眉头紧锁。
“即便去问，她也未必肯说真话。”无晴摇了摇头。
“假设是第二种可能，不是西王母将他复活，而是他复活之后去找西王母联手的呢？”舒窈摸了摸下巴。
“那么他又是如何得知西王母图谋的呢？毕竟这件事他们一贯小心谨慎，若非白媚娘与三哥露出了马脚，即便是昭烈也不曾见过幕后主使之人。”
“还有一个问题，”舒窈无奈的撇了撇嘴，索性将问题一股脑的摆出来再一一思索，“我们找到的这些能够将死人复活的功法，无一不是要求尸身保存完好——自然这个不难，当年蚩尤战败身亡，轩辕黄帝亲自主持为他厚葬，探查到他的埋骨之地再将尸首盗出这很容易。那么魂魄呢？难道当年轩辕与神农付出生命的代价，只是将他打入转世轮回？魂魄竟然不曾湮灭？”
“当年神农与蚩尤的身后事都是轩辕一手操办的，除非……”无晴的脑海之中闪过一个大胆的假设，“除非轩辕当时瞒天过海，帮助他骗过世人？”
“如果是这样，”舒窈很是认可无晴的假设，“蚩尤的魂魄没有湮灭，那么神农呢？轩辕自己呢？他们三个真的是同归于尽了？还是只是做做样子，各自归隐山林了？”
无晴抬手揉了揉眉心：“这想法若是写个话本子，倒是足够精彩。”
“也只有婉柔那样的孩子才会喜欢。”舒窈也揉了揉太阳穴。
“轩辕留下了帝鸿钟，送给了昊天，神农木破碎，残片轶失，而蚩尤旗是被昭烈找到，交道西王母手中的。”无晴掰着手指头计算道，“如此一来，昊天必然是当年事的知情人。看来咱们还得回去九重天一趟。”
舒窈点点头，却又环顾四周，指了指天机阁：“我总觉得这里好像还有其他人在，你没好好看看，天机阁之中有没有精怪器灵之类的？”
无晴莞尔摇头：“空无一人。”
舒窈这才安心，将书卷全部放回，不舍的打量着天机阁：“若是得闲，在这里安稳的看上几天书，倒是惬意。”
无晴笑道：“等事情都办完了，你愿意来看多久都行。”
舒窈却叹了口气：“就是忙里偷闲才有意趣，等真的闲下来，指不定又惦记别的什么事了。”
无晴点点头：“说的也是。”
两人正要离开，无晴想起另一个无晴，便对舒窈道：“我还要与这里融合一二，怕是需要几个时辰，你先去休息，等我好了再去叫你。”
舒窈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便独自离开了。
“你下定决心要与我融合了？”舒窈前脚离开，另一个无晴就迫不及待的出声了。
无晴摇摇头：“没有。我还没想好。”
“你呀，优柔寡断。”另一个无晴不屑的嚷道，“我告诉你，我的寿数将尽，哪怕是你不来融合我，我也要慢慢消散天地之间了。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你自己动手呢，至少你魂魄完整之后，就再也不怕八郡主封印失效的问题了。”
“对了，这事儿我还没问你呢，”无晴也愈发不客气起来，不过与自己对话这种微妙的感觉，她还是觉得很诡异，“为什么你我融合之后，我就能够承受源源不断的念力冲击了？”
“仙力有所穷尽，而神力则无极。你我融合之后，你的魂魄便与神一样是完整的了，再加上你本身是个愿灵，就相当于拥有了神格，有了神格之后，源源不断的念力便会变成你的神力，自然再多也都能承受了。”
“神力？”无晴好奇，“之前我都是将念力强行转发成法力或者修为的，直接变成神力，那也就是说我的法力不再是无穷无尽了？”
“是的。”另一个无晴笃定的答道，“这算是个坏处吧，但好处是你的空间神力将无穷无尽，也就是说，你随时可以运用三清古道和一骑轻鸿绯流云之类的空间法术，大道红尘也可以随便用，反正空间神力不会枯竭。但你所学的仙术，以及红瞳的力量，就得悠着点用了。虽然你可以通过一些禁术将神力转化为修为或者法力，但转化总需要过程，容易有意外，或者是变数，即便是你找准时机，稳妥的将之转化，也总是需要时间的。”
无晴伸手扶住额头：“可我会的那一点空间法术，大多都是用来保命的，能够用来攻击的实在是太少了。这不是让我一味被动挨打毫无还手之力么？”
“错！”另一个无晴很快给出了答案，“的确，帝江大神所流传下来的空间法术大多都是用来防御的，你学的这些，唯一可以用来攻击的，还是从三途河岸极乐净土之中得到的大道红尘唯此一门。不过，你别忘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未来将要面对的，哪一场怕都将是一场恶战，你休想速战速决。一旦时间被拉长，你空间法术的优势就会变得极为明显。保护自己不受重伤，并且能够来去自如，还能通过大道红尘做出幻境给敌人制造麻烦，若是我与你对战，现在想想都觉得头疼。即便是昊天，也只有本命法宝昊天塔能够与你抗衡。只是他的昊天塔还需要他注入法力进行驱动，而你的结界招手即来挥之即去，无穷无尽。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占了大便宜了。”
无晴点点头，按照另一个自己的说法，这样的结果也不算太差。
“还有，若是你勤加练习的话，用三清古道或者是一骑轻鸿绯流云去加固天柱山结界，也不是没有可能。给自己多一点活下去的念想，总归是好的。”
“照你这么说，还真是好事。”无晴叹了口气，又问道：“那红瞳之力也算是神力的一种，为什么就不能用念力进行补充呢？”
另一个无晴叹了口气，语气少见的悲观：“要说玄冥就是个傻蛋。”
无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若是舒窈在此，听见有人这样评价他的祖宗，不知要做何感想了。
“再说了，谁告诉你红瞳之力是神力了？那明明就是妖力嘛。神魔相斥，若非你是愿灵，红瞳之力与空间神力根本不可能在你身上共存，没有此消彼长你就偷着乐去吧，还妄想以念力补充红瞳之力，天还没黑呢你就开始做梦了啊！”
另一个无晴快言快语，根本不给无晴反击的余地：“再说那玄冥傻蛋。湘河磬那东西，虽然是神器，可却有吸食磬内法力的弊端。玄冥将绯煞红瞳安排在湘河磬之中，时间又过了那么久，红瞳九成九的力量都被湘河磬吸收走了，剩下的，再除去前人炼化的那些，到你这儿，已经是微乎其微了，百不足一吧。好在你得到了红瞳的记忆，这可比红瞳的力量更有价值。只是你没时间去阅读整理。若是你有时间，好好翻一翻，再加上天机阁之中这么多的收藏，对你一定会有很大提升的。”
无晴点点头。
“好了，现在五心朝天，摒除杂念，运转《大道天则》功法……不对，不是这样的。”另一个无晴指挥着无晴，又突然停下，过了不久，一本薄薄的书册被丢入无晴怀中：“这才是真正的《大道天则》，你们之前修炼的，都是错的，是被篡改过的。”
无晴读书极快，一目十行，将丢过来的书册快速看完，心中领悟了一番，点了点头：“果然，都是些极其细小的改动，不容易被发现，但与其本意当真是南辕北辙。改动之人真是高明……”没等无晴发完感慨，另一个无晴就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别夸了，你还是赶紧打坐练功，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