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昊天和舒窈都有些紧张。
“那人带着一张面具。”无晴有些木讷，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面具？什么样的面具？”昊天追问道。
无晴则是想了想：“我们先离开这里。出去再说。”
昊天与舒窈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带着无晴一起离开了神殿。
出了神殿，三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娘娘的威压真是太过强大了，强大到几乎无法对抗的程度。
而转念一想，三人更是害怕，只不过是一缕神识和气息，就能为三人制造出这样的压力，若是西王母的计划成功了，那将怎样的无可匹敌？
当真是想想就觉得绝望。
啸天犬见三人出来，迎上前去：“陛下，可有什么收获？”
“那人竟然会遁地之术，跑掉了。”昊天有些懊恼。
啸天犬愣了片刻，伸手指了指神殿的方向：“在神殿之中能使用遁地之术？”
让他这么一嚷嚷，昊天也反应过来，对啊，那可是神殿的范围内，能使用遁地之术，若不是此人法力强悍，能够达到无视娘娘威压的程度，那么就是说，此人与女娲有莫大的关联。
甚至是血脉上的联系。
可究竟是谁呢？昊天不由得又看向了无晴
“他应该不会回到这里了。”无晴对啸天犬道，“你收敛人手，随我们一同回九重天吧。”
啸天犬见昊天毫无异议，便点了点头，清点人手去了。
“到底是怎样一张面具？”众人御风而行，回往九重天，昊天不由得发问，却见无晴一直回顾三十三天神殿的方向，一直没有说话。
回到九重天，扑鼻而来的不是平日里惯常的鸟语花香和祥和气息，而是一股冲天的血腥之气。
昊天愣了不到一个弹指的时间，便反应过来，急速冲了下去，在混乱的人群之中找到了水月无和霓裳——两个人都受了伤，好在伤的不重。她们的身边跟着嫦娥和吴刚，一边还有三太子小心护卫着。哪吒看见有人冲过来的时候，银枪一横，差点直接扑上来撕打，直到看清了昊天的脸，这才隐隐的松了口气，风火轮在空中突然停了下来，向身后的水月无喊道：“月无仙君，陛下回来了！”
一声轻喝，让所有慌乱的人都镇静下来，纷纷放下手中的事情，看向昊天归来的方向。
啸天犬以及所辖部众，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这才跟着冲了下来，站在昊天身后，面对九重天的惨状，不可置信的看着四周。
昊天查看了水月无和霓裳的伤势，又简单安抚了众人，这才转身问哪吒：“到底是怎么回事？”
哪吒摇了摇头，他听见霓裳呼救，就赶紧跑了出来，而等他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副局面了。他只能尽力护着水月无和霓裳，以免他们再度遇袭。
见哪吒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昊天径直走到四大天王面前。四位见昊天归来，都松了一口气，但也觉得面上无光，各自低下了头。
“发生了什么？”
魔里红看了看自己的兄弟们，只能开口道：“我们兄弟分散巡视，突然听见有仙婢的尖叫声传来，等到赶过来，就发现南天门遇袭。几个回合，我四人皆落败，好在李天王及时赶来，那些人见我们这边人手多了起来，并不恋战，跑掉了。”
“我们怕是调虎离山之计，故而未曾追赶，只是放了豹子去追，没想到不过须臾豹子就回来了，追丢了。”魔里兽补充道。
“对方几个人？”昊天皱了皱眉。
“四个。”魔里红与另外三人对视了一眼，大家对这个答案都没有异议。
“四个？！”昊天差点气得跳起来，四个人屠了半边九重天？！就算死伤大多是法力低微的仙婢，可就算是砍瓜切菜，也总需要些时间吧？
“尖叫最先从南天门传来，等我们赶到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快打到灵霄殿了。”魔里红低着头，接着说道。若非杨戬死守灵霄殿，怕是天帝陛下的殿阁不保，传出去当真是颜面扫地了。
昊天有些懊恼，若不是自己将一半的兵力抽调出来，原本有重兵把守的南天门断然不会出这样的意外。而有足够御敌经验的杨戬被自己调走，李靖等还在灵霄殿外待命出击，导致整个九重天的反应速度照比平时慢了一倍。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再多的自责也难以抹平眼前九重天的损失。昊天用力的平复心神，思索眼下应当如何处置。
“不到十个弹指的时间，能从南天门打到灵霄殿，”舒窈皱着眉算了算，又看向无晴，“好像用屠这个字更为恰当吧？”
事到如今，无晴也没必要再有顾忌，双眸突然变得猩红，提升起全部的红瞳之力，殷殷目光扫向四周。
“确实是四个人。”无晴皱了皱眉，抬手不自觉的揉了揉眉心，“气息与术法很是陌生，应当从未见过。”然而那些人的面庞却十分模糊，如果无晴此时运用空间神力将事情还原，或许还可以看清，但南天门地势辽阔，从南天门到灵霄殿距离也很远，运用空间神力，将会很快将自己的法力掏空。
无晴隐隐有种预感，那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既然如此，那么显然无晴不想也不能给对方任何可乘之机。哪怕对方不是这个目的，无晴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折损己方的战力，哪怕一丝一毫。
但如果那张面具是他的，那么这四个人的身份，倒也呼之欲出。而且如果是他的话，那么看穿自己的身份，倒也易如反掌，或许当时女娲神殿里的一个照面，自己就已经成了猎物。
只是，已经死透了的人，突然出现，这意味着什么？无晴轻轻阖上双眼，事情显然已经超出了预料。
当初验尸的人是轩辕黄帝，他是不会给这些人逃生的机会的。那么只能说是，有人用其他法子让他们“诈尸”了？
而这种声东击西，到底是有所图谋还是仅仅是一个警告？
突然另一个念头出现在无晴的脑海中：如果与西王母联手的人是他……那么结果只能是不堪设想。
见无晴的脸上阴晴不定，昊天没有再说话，舒窈也挠了挠自己的头，不敢出声打断无晴的思考。
“陛……陛下，”魔里红悄声问道，“接下来要如何安排？”
昊天怒气冲冲的看了魔里红一眼，叫过杨戬：“交给你了。可知要如何做？”
杨戬点点头：“先恢复九重天的天兵部署，然后统计死伤人数，集中人手，以防再度遭袭。”杨戬的思路很清晰，昊天很满意，拍了拍杨戬的肩膀：“去吧，必要的时候可以让吴刚帮忙。”
杨戬点点头，走过去与吴刚说了些什么，吴刚回头嘱咐了嫦娥几句，就跟着杨戬走开了。
啸天犬则是没有动，而是乖乖的跟在无晴身边——杨戬的想法很简单，如果无晴需要追查偷袭之人的下落，啸天犬一定是可以派上用场的。
“月无，”无晴走到水月无和霓裳身边，低声道，“没有看清动手之人的相貌？”
水月无摇了摇头：“我只看见了一个人，戴着可怖的面具……”
“面具，什么面具？”昊天和舒窈都是一个激灵。无晴对神殿中人所戴面具一直缄口不言，如今水月无也说看到了面具，到底是什么样的面具能够让无晴的双眸之中无意识的流露出深深的惧色？
“是木质的面具，带两个牛角，眼睛的地方很特别，好像涂着红色白色，一圈一圈的。对了，额头上好像还有火焰似的纹样，只是那火焰的形状很是别致，从来不曾见过……”水月无认真回忆着。
“牛头虎目鬼脸面具，额头上绘有一簇火焰纹的。”无晴突然开口，双手藏在袖子里紧紧的握在一起，关节被自己的手攥得已经发白了，而无晴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好奇怪的面具。”舒窈只是感慨了一句。
而一边的昊天，则已经脸色发白，额头上隐隐冒出冷汗。
水月无和霓裳没见过这东西，舒窈太年轻见识不到，可昊天却清楚的知道无晴所说的是什么。那张面具的主人，那簇火焰纹的含义，以及那个人曾经的所作所为。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因为争夺江山失败，被轩辕黄帝所斩杀。而作为当年当事人之一的昊天则清楚的知道，他的死，是因为想要复活某个人失败而最终饮恨自尽的。
至于他当年想要复活的人，就是女娲娘娘。
“所以，绿衣口中那个我们绝对料想不到的与阿胧联手之人，就是他吗？”昊天的声音有些颤抖，双手也只能缴在一起好让它们看起来抖得不是那么厉害。
“应当是。”无晴沉重的答道。
三个字，斩断了昊天最后一丝愿望。
“到底是谁？”舒窈好奇的问道。他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够让无晴恐惧让昊天忌惮。
无晴与昊天对视一眼，终于还是艰难的开口：“蚩尤。至于那四个袭击九重天的人，应该是他的四位护卫。”
“霄、朝、昼、夕 。”昊天神色暗淡，双眸晦涩。全无一界主君应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