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李晨欢与白心媚都是吸了一口凉气。
正在这时,与妇人寒暄客套了许久的三夫人,终于看见了李晨欢和白心媚,便突然扑到近前,死死的盯着李晨欢,笑问道:“这位小哥面生的很,是大姐娘家的亲戚么?”
夫人一闪身站在了李晨欢的身前:“这两位是我的救命恩人,来扬州游玩的。”
“哦,嘻嘻嘻……”三夫人笑着,眼中全然只有李晨欢一个人,掩口笑道:“小哥长得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读书人。”
白心媚见她这副妖媚样子心中十分不悦,一把挽住李晨欢的胳膊,对夫人笑道:“夫人,我有些着凉了,就先不陪你们说话了。”
夫人点点头,连忙安排了几个丫鬟,带着白心媚和李晨欢去客房休息了。
众人走出很远,白心媚悄悄的回头,见那三夫人的眼睛还在李晨欢的身上滴溜乱转,心中一凛,顿时起了防备之心。
夫人以为李晨欢和白心媚是已经成婚的小夫妻,便把他们安排在了一间房里居住。李晨欢担心白心媚真的着凉,在丫鬟们退下之后,连忙掀起被子将白心媚裹了起来。
“你放心吧,我没事的。你听说过哪家的仙子得了伤寒的?”
“小心无大错!”
“对了,”收拾好两人微薄的随身之物,李晨欢突然凑到小白近前,低声说道:“那个三夫人,总觉得怪怪的。”
白心媚点点头:“那股子香气,实在是令人作呕。”
“还有她看人的眼神,总觉得像是在盯着猎物一般。让人不舒服。”
白心媚也点了点头。府中的阴气太重,又有这么个妖冶的女人出现,看来这户人家真的是大有问题。
两人正商量着,那个与白心媚熟悉的小丫鬟刚好敲门进来送热汤。李晨欢给白心媚使了个眼色,躲了出去。白心媚裹着被子喝着汤,顺便套小丫鬟的话。
这户人家姓乔,几代都是官商,在扬州很有地位。家中开有好几家绣坊,据说绣品经常被送到帝都皇宫之中。夫人娘家姓楚,是关中人士,几年之前嫁到扬州来,相夫教子,很是贤惠。乔家本来还有一位嫡女,一年之前,莫名其妙的病故了。而后家中就接二连三的有人过世。先是老爷,接着就是怀着身孕的二夫人。
“一年之前,就是大小姐过世的时候,刚好是收留三夫人的时候。”小丫鬟神神秘秘的说道。
三夫人姓黄,不知道是哪里人。一年前乔家大小姐去了,夫妻俩很是伤怀,一个雨后的清晨,夫妻二人出门想去佛寺给女儿上香,刚打开大门,就发现一个穿着破烂的女子昏倒在乔宅大门前。楚夫人好心,便将她救了下来,收留在府中。后来老爷看上了她,楚夫人也没有反对,就这样,黄姑娘变成了黄夫人。没多久,老爷就不在了,再后来,二夫人也不在了。
丫鬟八卦了一番,就离开了房间。李晨欢钻了回来。方才小丫鬟说的他都听见了,跟白心媚合计了一下,都觉得这个三夫人有很大的问题。
“小白,你觉得她会不会是什么妖怪?”李晨欢皱眉问道。
白心媚想了想,点点头:“很有可能。”
“那咱们怎么办?”李晨欢有些猎奇的兴奋,又有些紧张。
白心媚看了看李晨欢,眼珠一转,狡黠的说道:“我觉得她看你的眼神,十分不善。如果她真的有问题,怕是今天晚上就会对你下手。咱们俩,就这样守株待兔,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李晨欢点了点头:“可是,仙人不是不允许在凡间运用法术么?”
白心媚拍了他一下,口中说道:“那是不允许用法术害人,我这是捉妖救人,不算!”心里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个谎言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圆,人类的智慧总结,果然是真理。
很快,黑夜就来临了。白心媚把枕头塞进被子里,伪装成里面有人正在休息的样子,自己则在床的上方悬空而坐,闭目调神。枕头旁,是和衣而卧的李晨欢。白心媚的玉佩被李晨欢死死的攥在手里。他有些紧张,也有些害怕,更多的,却是见识小白运用仙术的兴奋。
子时刚过,外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李晨欢有些倦意,但又兴奋的睡不着。白心媚依旧是盘膝坐着,闭着双眼,也不知是清醒着还是睡着了。
“吱嘎——”客房年久失修的木门,发出一声诡异的声响,扰乱了夜半的宁静,也吓了李晨欢一跳。李晨欢连忙闭上双眼,做假寐状。白心媚则是睁开了双眼,竖起了耳朵,紧张的听着外面的声响。
“别装了!”三夫人尖利的声音突然响起:“小丫头片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白心媚闻言,也不再躲藏,从床铺上方钻了出来,稳稳的站立在地上,朗声笑道:“竟然不打自招了。”
“哼,看在同类的份儿上,留下这小哥,我放你走!”三夫人瞟了一眼呆坐在一旁的李晨欢,冷笑道。
“谁跟你是同类!”白心媚娇叱一声,一掌已经拍到了三夫人的面前。
“敬酒不吃吃罚酒!也罢,看你也是有点道行的样子,今天就用你来祭我的五脏庙!”说着,三夫人也扑向了白心媚。
白心媚年纪不大,可既然能够坐上狐王的位子,自然是本事不小的。三五个回合下来,三夫人就渐渐的落了下风,她一时心急,竟然想着直接掳了李晨欢先行离去,便对着白心媚虚晃了一招,转身扑向了李晨欢。
李晨欢此刻已经渐渐的冷静下来了。他见白心媚已经占据了上风,心态平和了许多。突然,眼见三夫人朝着自己扑了过来,李晨欢微微一惊,吓得双目紧闭,但旋即灵机一动,拿着白心媚给他的玉佩,朝着三夫人的头顶,用足了十成十的力气,狠狠的拍了上去。
只听见“嗷”的一声,妖冶跋扈的三夫人瞬间不见了踪影。等到李晨欢终于睁开了眼睛,只看见白心媚手中提着一只黄鼠狼,正在上下打量着。
“原来就是这东西害人啊。”白心媚啧啧几声,摇了摇头。
“这就是民间常说的黄大仙?”李晨欢见那黄鼠狼已经不动弹了,也大着胆子凑了过去,好奇的打量着。
黄鼠狼并没有死,但也是有气无力,连眨动眼睛都十分吃力。她万万没想到李晨欢突如其来的玉佩,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这么大的法力。
“什么黄大仙,黄鼠狼成精而已。”白心媚对李晨欢的话不以为然,虽然狐族之中也有许多修炼邪术为非作歹的,但白心媚所在的妖狐一族,对这种所谓的采阳补阴的修炼方式十分的不屑,并且认为靠吸食人的精气来精进修为,始终是靠外力,不是自然修炼,很难突破和提升。
“不过这只黄鼠狼至少有千年的修为,又吸食了不少活人的精气,若是没有晨欢你的急智,即便我们今天不会吃亏,但也绝不可能将它擒住了。”
客房之中的声响,惊动了整个乔家,很快,夫人带着一群丫鬟婆子还有家丁健妇赶来了李晨欢和白心媚居住的小院之中。看见白心媚手中提着的黄鼠狼,夫人和家人都吓了一大跳,当时就有好几个家丁冲上来,讲夫人护得严严实实。
“夫人,这就是你们家的三夫人。”白心媚晃了晃手中的黄鼠狼,笑着说道。
“她,她,”夫人指着黄鼠狼,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是她害死我的丈夫还有眷娘是吗?”眷娘是乔家大小姐的乳名。两位至亲丧命在同一人的手中,夫人激动一些也在所难免。
“怕是二夫人和她腹中孩儿的性命,也与这妖精有关!”夫人身边,一个打扮看似管家的中年男子厉声喝道。
白心媚点点头:“不过,她现在已经被我打掉了修为,审问不出什么了。夫人,你看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但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思量片刻,夫人还是叹了口气:“唉,逝者已矣,好歹这也是一条性命,只要她今后不再害人,便放她一条生路吧。”
白心媚点了点头,将黄鼠狼交给了家丁去处理。而一旁的李晨欢,则是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
第二天一早,白心媚和李晨欢来向梁夫人此行。梁夫人亲自将他们送到了大门口,还送了他们许多银钱首饰布匹,甚至还有一辆看起来虽然不够豪华但装饰精致舒适的马车。白心媚和李晨欢都觉得梁夫人的谢礼太过贵重,但梁夫人却坚持要让他们收下,两人推辞不过,只能点头收下了。
“小哥,你先去收拾一下马车和行李吧,我与白小娘还有些话要说。”梁夫人突然开口支开了李晨欢,白心媚有些纳闷,却也没说什么,以不变应万变,等她的下文。
梁夫人掏出一个锦囊,放在了白心媚的手中,低声道:“这东西早该拿出来,可我现在却弄不准,到底要不要交给狐王了。”
白心媚心中一惊,瞪大了眼睛看向梁夫人。又突然打开了锦囊,看见里面的东西顿时呆住了:“同心梳?!”又抬头看了看梁夫人,眼神之中露出一丝迷茫。
梁夫人却诡秘一笑:“那时媚娘还是个娃娃,自然是不会记得我了。”
白心媚细细的打量着梁夫人的容貌,越看越觉得眼熟,突然捂住嘴:“你是……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