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结界,我倒是可以试一试。”无晴微微蹙眉,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浓雾。总觉得这雾气似曾相识。
“若是结界,怕是会很容易就被人破去了。”上官红烛摇了摇头,又抬头眺望前方,“只是如果布阵之地真的是这里的话,那么他们是如何进去的呢?”
无晴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不自觉的取出了天机雪绫扇,向前走了半步。没等扇子张开,那雾气就自动退了半步。无晴的脚撤了回来,那雾气也跟着回来了。
这雾气竟然是活的?上官红烛不免有些好奇,也学着无晴的样子向前迈了半步,可雾气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无晴豁然开朗,终于想起为什么会觉得这雾气十分眼熟了:她第一次进到真正的天机阁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
如果是月如箴模仿女娲的手法,倒也算是说得通。只是为什么这里的雾气也能认识自己,无晴就不知道了。自己身上的未解之谜太多,大抵也不差这一件了吧。
无晴拿了一颗石子,丢进断崖之下,许久都没有听到石子落地的声音传来,可见这断崖的深度,若是不小心跌下去,不要说粉身碎骨了,怕是直接要摔成肉饼,面目全非了。
“红烛,你跟着我走,千万别离开我一尺之外。”无晴小心的叮嘱着上官红烛,可自己还是不放心,最终还是牵起上官红烛的手,两人一前一后,朝着索桥慢慢的挪了过去。
果然同在天机阁的时候一模一样,雾气碰到无晴就会自动的退去,等走过之后,雾气又再度聚拢,始终保持着与她身体两尺左右的距离。
“这雾难道是活的不成?”上官红烛尝试将自己的手指深入雾气之中,却感觉像是被灼伤了一般,略微有些疼痛,连忙把手缩回来,痛感就消失了,也没有任何的伤痕。
“我也不知道这雾气是怎么回事,想来是娘娘一种独门的术法吧。”无晴一边小心翼翼的踩着索桥向前走,一边给上官红烛解释道,“但我天机阁深处,就是那些同样被雾气环绕的亭台之间,与这里几乎是一般无二,我也是偶然才发觉的。”
上官红烛皱了皱眉,脚下一滑,若不是被无晴拉着,差点从索桥上摔下去。
“小心!”无晴连忙转过身来拉住她,两人都是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上官红烛更是脸都吓白了,半天才缓过神来。
“一定要小心。”无晴再次叮嘱道。
上官红烛定了定神,这才开口:“大人方才所说,可是真的?”
无晴微微蹙眉,上官红烛虽然活泼,但每遇大事也是能稳得住的,绝不会对着挂在半空中的索桥有什么畏惧,便点了点头,等她下文。
上官红烛却摇了摇头,想了想,还是说道:“我的记忆仿佛不全,有些事总是想不起来,刚才好不容易抓到了线索,吓了一下,又忘记了。”
无晴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脊背,好声安慰了几句,两人便继续前行。无晴害怕上官红烛再度分心,走得极慢,再加上索桥本身极长,两人走了快一个时辰,终于踏上了断崖对面的土地上。
“总算是踏实了。”无晴抬头看向前方,雾气散去,一片楼阁出现在眼前。
若不是身后的索桥,无晴怕是要倒退几步:这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了吧!
眼前女娲娘娘为自己修建的别院,竟然与真正的天机阁看起来是一模一样的。
“我想起来了!娘娘这座别院,就是叫做天机别院的!我说怎么第一次去到天机阁的时候就觉得哪里似曾相识,原来是……”上官红烛拍着脑门,为自己的后知后觉颇感懊恼。
无晴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建筑群,目光所及之处,确实与天机阁一般无两。不过想了想,月如箴会模仿女娲别院的形式给自己修建栖身之地,也算说得通,毕竟他是女娲创造出来的,留些念想也没什么所谓,甚至可能女娲本人也是默许了的。但方才红烛也说过,女娲娘娘的别院,就是伏羲也不曾进去过,那么月如箴是如何仿造出来的呢?
没等无晴深究这个问题,别院之中就传来了阵阵打斗之声。无晴与上官红烛对视一眼,立刻将别的心思全都先放下,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牌匾上果然是“天机别院”四个大字,笔体与月如箴有些相似,但更多了几分婉约,想来可能是女娲的亲笔。无晴只是略略扫了一眼,也没有多做停留,直接朝着深处一路狂奔而去,没走多久,就看见了伏羲、轩辕和蚩尤。
上官红烛看见伏羲就觉得不顺眼,那个人顶着主人的脸,可偏偏周身的气势又与主人差别很大,即便是有了无晴的解释,可上官红烛心里还是转不过这个弯来。她对舒窈的感情,虽然已经抛开了男女之情,但感激舒窈从修罗道将她带出来,一路照拂不说,两个人从妖界到魔界,也算是相互扶持走到了现在,这份情谊,上官红烛自认,在舒窈心中她自然是不能跟无晴相比的,但除了无晴之外,也没有人能够跟她相比了才是。
瞪了一眼伏羲,上官红烛看了看正在交手的轩辕和蚩尤,略微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脸上闪过一丝迟疑,却仍旧被无晴捕捉到了。
“可是觉得哪里不对?”无晴低声问道。
上官红烛点点头,又摇摇头,想了想说道:“既然已经到了布阵之地,蚩尤还能闲下来阻拦两位陛下?难道布阵之事,他能全全信赖西王母和舒城主?”对于舒泫,红烛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用了敬称。毕竟舒泫舒窈两父子的关系,跟外人可没什么关系。
无晴点点头,这的确不太合常理。
伏羲闪身来到两人身边,低声道:“他们准备的很充分,想来舒泫与阿胧早就到了这里,蚩尤在这边阻挡我与轩辕,前方还有一个机关大阵,布置的很是巧妙。若是我要强行破阵倒是不难,只是要扔进去一半的神力。这个别院的状况你们可能不知道,这里面恢复法力的速度十分缓慢,跟外面相比,大概也就是一成左右的样子。”
无晴挑眉看了看伏羲:“我们恢复得慢,蚩尤呢?难道他有法子可以很快恢复法力么?不然他在这里与我们纠缠,等到大阵成功之时,他也筋疲力竭了,岂不是遂了西王母和舒泫的心意,让他们独吞了战果么?”
伏羲摇了摇头:“这也是我一直没有想通的事情。所以一直是轩辕与他纠缠,我没有动手。”
上官红烛在一旁说道:“若是莫公子在就好了,他对阵法颇有研究,破阵一定会更容易的。”
伏羲只能暗暗翻了个白眼,揶揄道:“他那点本事,还是跟我学的,不信你问无晴,《柱极符鉴》可是出自我的手笔呢。”
没成想,上官红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是是是,若不是陛下搞出什么回魂大阵,还用得着咱们今天在这劳心费神吗?”
伏羲语塞,无奈的摇了摇头。终于还是小声嘟囔着:“谁知道他们竟然会用这东西来复活女娲啊。”
“再说了,就算《柱极符鉴》是你所撰写,但时至今日,回魂大阵已经被他们修改得面目全非了。待会咱们进去之后,你是破阵的主力,其他的事情你不要去管,交给我。”
伏羲斜了无晴一眼:“你一个人要面对蚩尤、阿胧和舒泫?”
上官红烛在一旁没好气的插嘴道:“还有我和轩辕陛下呢,怎么我们不是人啊!”
伏羲无奈的张了张嘴,见无晴也在瞪他,不得已,只能闭上嘴,终于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咱们去破阵,让轩辕在这拖着蚩尤吧。”无晴想了想,还是决定道,“只要前面的阵法破了,蚩尤留在外面就没了意义,只能跟我们一起进去。”
伏羲和上官红烛点了点头,三人趁着蚩尤全神贯注在轩辕身上的时候,从侧面钻了进去,一直走到阻挡的大阵之前。
“这个阵法,叫做坐地金刚,主要的作用就是为了阻挡。”伏羲皱了皱眉,这个阵法当初并不是出自他之手。他之所以会认得,完全是因为在轩辕与蚩尤的大战之中,轩辕曾经用过这个法阵对抗蚩尤。这个法阵当年从侧面决定了两人战局的结果。因为蚩尤当时面对这个法阵束手无策,被拖延了很长的时间,最终是以龙女奉献掉一半修为的代价,才破阵通过的。
“可是,这个法阵蚩尤是怎么学去的?”伏羲的眉眼渐渐浮上凌厉之色,“阿胧与舒泫更不可能学了去。这是轩辕独门的阵法,怕是玄女都不会。”
无晴侧头看了看伏羲:“许是后来他们关系好了,无意间提起过吧,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咱们还是想想怎么破阵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