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用。”宁知意立刻拒绝,“怎么能劳烦靖王殿下尊手呢?我自己就可以了。”
谢靖承再次转动轮椅,移到了宁知意身后。
她沉得低,谢靖承只能看到她一头漆黑如墨的秀发,和秀发的映衬下,一段白到出奇的纤细脖颈。
谢靖承抬手,轻轻拨动了拨动水面。
宁知意立刻又躲到了另外一边。
“靖王殿下,您这就不地道了。”宁知意认真地看着谢靖承,一本正经地说,“现在这个场景,现如今的状况很容易显得您像个登徒子,您知不知道?”
“是么?”谢靖承薄唇一勾,“本王并不觉得。本王伺候自己的爱妃沐浴,这不管让谁知道了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人会那么想本王。”
“不不不,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
宁知意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察觉到谢靖承的眼神变了。
他的眼中带了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意有所指地道:“懂了,爱妃是在提醒本王是吗?所以爱妃想和本王做真正的夫妻了?”
“?”宁知意无语了,这狗男人怎么能是这样曲解她的意思?
宁知意真的很想好好和这人理论理论,但是现在……他们的实力明显不处于一个水平线上。一个衣冠楚楚,一个泡在浴桶里,宁知意都觉得自己没有底气和这人谈判了。
“小书子,小书子!”宁知意疯狂呼喊着无字天书,“你想办法把这个男人赶出去,我把衣服穿好再和他是说话!”
无字天书没有回应。
“小书子?”宁知意咬牙切齿,这么关键的时刻,小书子怎么掉链子了?
你的小祖宗清白就要不保了!
无字天书缩在一个角落里,整本书都趴了下来,像是捂住了脸不敢看一样。
“哎呀小祖宗,这种情况人家实在是帮不了你!人家还只是个宝宝,看不得看不得!”
“……你不是!你都已经几万岁了你是个屁的宝宝!”宁知意一边警惕地提防着谢靖承,一边飞快地和无字天书交涉,“快点儿帮忙!”
“人家实在是爱莫能助啊!”无字天书趴着不起来,“小祖宗,你不用害羞,你就当我不在,该怎么冲怎么冲。这男人的身材你也见过了,你不会吃亏的。加油,冲啊!”
给宁知意加油鼓气完毕,无字天书画出个结界彻底将自己隔了起来,任凭宁知意再怎么叫,都不出来了。
她和无字天书交流期间,谢靖承一直盯着她的脸。
很有意思,他的小王妃看起来明显很紧张,但是又很明显是在出神。没想到这个境遇下,她竟然还能出神。
于是谢靖承执起宁知意的发,放入了水中。
头皮一紧,感受到头发下坠的沉甸甸的感觉,宁知意骤然回神。她条件反射地立刻想躲,却不料扯到了头皮,她“嘶”得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
“别乱动。”谢靖承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我自己可以。”
“你老老实实坐着就是了。”谢靖承丢下这么一句,不在再说话,只是认认真真地把她的头发打湿,涂上猪苓,然后又清洗干净。
步骤虽然很简单,但是宁知意觉得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
她一直在想,谢靖承到底是在发什么疯,为什么又要帮她洗澡又是洗头的,难道……
难道他真的想和她做真正的夫妻?
想到这里,宁知意瞬间愈发的清醒,立刻在脑海中构思如果一会儿这个狗男人真的动手动脚,她要怎么跑。
见她瞬间坐直了身子,脖颈处紧绷,明显是十分紧张的体现,谢靖承轻哼一声:“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不要污化本王。”
宁知意的眼睛咕噜噜一转,清了清嗓子来掩饰自己想法被人窥探出了的心虚。
将她头发一点点洗好,谢靖承拿过一边干净的布给她包在了头顶,动作相当温柔。
雾气缭绕的内室,两人隔得极近,他动作的时候衣物摩擦的细微响动在宁知意耳中不断放大,合着他清浅平稳的呼吸声,蒸腾的雾气好似更热了。
这种亲密十分的暧昧气氛下,什么都变得美好了起来。而他们两个,也好似是多年的老夫老妻,一种流年安稳,岁月静好之感。
宁知意的双手在水面下不断乱动,似乎这样,气氛才不会这样的难以言说。
过了不知多久,宁知意又听见了他的声音:“你还要在里边坐到多久?”
水温是有些降下去了,但是宁知意却不觉得冷。
她正打算开口说话,却感到肩膀被人捏住,骤然往上一提,她整个人被从浴桶里带了出来,带起了一片水花。
谢靖承抬手从一边扯下一块儿宽大的棉布裹在了宁知意身上,整个动作快如闪电,仿佛是一瞬间的事情。。
反应过来的宁知意已经被裹好,坐在了他腿上。
谢靖承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转动轮椅,从内室出去。
被放到床上,宁知意立刻裹着被子滚到了里边,十分警惕地看着谢靖承。
这男人今天是怎么了?他在抽什么风,为什么要帮她洗澡?
本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原则,宁知意对谢靖承愈发的怀疑了。
将房间内的灯火熄灭,谢靖承竟然没有到外室的床榻上休息,而是直接上了宁知意的床铺。
“喂。”宁知意借着淡淡的月色看着他,“你今天怎么了?”
“不怎么。”谢靖承一把搂过宁知意,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脖颈处,闭上眼睛,“睡吧。”
“你……”
“你再废话,本王让你今晚都睡不了。”
宁知意立刻不动了。
他似乎真的有些累了,闭着眼睛乖乖躺在那里,也没有对宁知意动手动脚,似乎只是单纯地,想和她一起安眠而已。
宁知意被他的反常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第二天,宁知意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床铺发凉,看来谢靖承已经起来很久了。
她起床,花容听见动静,端了水进来伺候宁知意洗漱。
“昨天你家王爷怎么了?”宁知意问。
“昨天?昨天王爷好好的啊, 倒是今天,今天比较特殊。”
“今天是什么日子?”
花容轻轻眨了眨眼:“王妃不知道吗?”
宁知意更迷惑了。
“今天是九月二十五。”
“九月二十五怎么了?”宁知意仔细想了想,好像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啊。
花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外边,才压低声音道:“九月二十五是嫱妃娘娘的生辰。”
“啊?”宁知意有些意外,“这样啊。”
她记得嫱妃是谢靖承的生母来着。
“所以今天,阖府上下……”花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闭上了嘴,因为谢靖承从门口进来了。
他穿着一身墨色的衣袍,整个人显得庄重又沉稳。
“拿那件白色的衣服吧。”宁知意对花容说。
谢靖承逝去的生母的日子,她穿得素淡一点比较好。
谢靖承移着轮椅,在宁知意身后停下,问:“今日有事情吗?”
“没有,怎么了?”
“想带你去祭拜一下我母亲。”谢靖承说,“让她看看她的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