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宁知意点了点头,“那我就不多打扰了,先告辞了。”
见宁知意要走,华丞相立刻又问:“仙姑且慢。仙姑今日的对我相府有大恩,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报答仙姑一二?”
华丞相终于提到了宁知意最心心念念的事情!
虽然心中很激动,但是宁知意一点儿都没表现出来,依然优哉游哉十分淡定地道:“其实还真有个事情……说不定相府还真能帮到一些。”
“哦?仙姑请讲。”
“我们有几个寺庙打算重新修葺,要重新铸建造几尊佛像,这别的都还好说,就是这佛像的眼睛,我们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宝石来用。所以想问问丞相大人,府上可是有合适的宝石?要是真能拿去铸造佛像的话,对于相府来说,也是功德一件了是不是?”
“有有有,宝石都有!”华夫人立刻点头,“我们也得过不少的赏赐,金银珠宝之类的倒是有一些,都拿过来让仙姑挑一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宁知意缓缓点头:“如果可以的话,那最好不过了。不过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自己去相府的库房里看一看,也省得下人们来回折腾。”
“这样倒也好。”华丞相说,“只要仙姑不嫌麻烦,我们自然也不会介意。”
现在在华府人眼中,宁知意就是个正儿八经的仙姑。仙姑肯定对这些凡俗之物没有太大的兴趣,她要宝石,必然是为了铸造佛像。所以华府的人也不怕她去库房之后,贪图旁的什么东西。
宁知意在华丞相和华夫人的陪同下,去了相府的库房。
库房里的东西相当多,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数不胜数,而且都分门别类地摆放整齐,十分规整。
“宝石的话都在这边。”华丞相指着右手边的几个盒子,对着身后的几个下人吩咐,“你们把盒子拿下来打开,让仙姑挑选。”
十几个盒子摆在面前,几乎要看花人的眼。
宁知意一个盒子一个盒子地看过去,同时脑海中的无字天书启动了。
她吸了吸鼻子,又用力吸了吸鼻子,长长地叹了口气,怏怏道:“小祖宗,没有。”
“我还没看完呢你就说没有?”
“要是有灵石的话,这些盒子打开的一瞬间我肯定就察觉到了。”无字天书有些无精打采,“小祖宗,你挑几件喜欢的带回去好了,灵石什么的就别指望在这里了。”
宁知意同样有些失望。
剩下的那些灵石到底在哪里!
她象征性地拿了两块翡翠石,说:“这两块还不错,我就先拿走了。”
华丞相立刻点头:“仙姑不用客气,只管拿走便是。”
宁知意将翡翠石揣进袖中,便说自己要告辞了。
华丞相和华夫人亲自将宁知意送到了门口,让相府的下人将宁知意送回观音庙。
到了观音庙,相府的马车离开之后,宁知意才重新骑着来时的那匹马,回到了靖王府。
还不到卯时,天色依然是黑的。宁知意将马拴在门口的树干上,轻手轻脚地进了靖王府,回到了主院。
悄悄推开房门,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看来谢靖承早就睡下了。
两人并没有在一起睡觉,谢靖承在外间,用两扇屏风隔开,宁知意进去的话并不会打扰到他。
谁知宁知意刚刚走到内室,还没有来得及换下一身行头,只听“啪”的一声火折子响,一边博古架旁的宫灯被点燃了。
宁知意骤然回神,看见了正在执火燃灯的谢靖承。
漆黑的房间被他手中的小小火苗点亮。烛火明亮却并不刺眼,映照着他的侧脸,勾勒出了光影深重的轮廓。晕黄的灯光氤氲了他面部的疤痕,帅气非凡。
宁知意有些被面前这美男执火燃灯的美景惊得呆住了。
将身侧的三盏宫灯全部点亮,谢靖承才吹灭了手中的火折子。
他转脸,漆黑的瞳眸看向宁知意,星目在灯火的映照下明光炯炯,仿佛倾洒了漫天的星河。
“爱妃怎么呆住了?”他缓缓开口,声音醇酒一般悦耳,使人沉醉。
宁知意如梦初醒,骤然回过神。
她别开眼,轻咳一声:“没什么。”
说出去真是要让人笑话,她竟然能被谢靖承的容貌给恍住?
“呜呜呜,他好好看!”无字天书很明显和宁知意是一个想法, “该死,为什么老天要对美男这么残忍?不行, 他脸上那些疤痕我看了实在是碍眼,我要给他去掉,现在就给他去掉!”
无字天书一边说着,一边十分起劲儿地哗啦啦地翻动着自己的书页,同时自言自语:“有什么草药可以把他脸上的疤痕去掉呢?我要让美男的盛世美颜重见天日!”
无字天书念念叨叨的空档,该美男已经移动着轮椅,到了宁知意跟前。
他右手捏住宁知意盖在头上的黑布,抬手一掀,黑布翩然而起,又骤然落地,露出了宁知意那张清美的脸。
无字天书翻书的动作骤然一顿,若有所思地问:“小祖宗,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个动作,像是在给你掀盖头?”
宁知意猛然一个激灵,直接被无字天书广阔的想象力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别瞎说!”宁知意立刻反驳,“睡觉去!”
无字天书瞬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小祖宗,你怎么恼羞成怒了呀?”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谢靖承见宁知意呆呆地站在那里不动,不禁又笑问:“爱妃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宁知意说着,转过身,“就是有些累了。都这么晚了,殿下怎么还没有休息?”
“爱妃迟迟未归,本王担心不已,夜不能寐。”谢靖承说,“总得亲眼见到爱妃回来,本王才能安心入眠。”
宁知意扯了扯唇角:“多谢殿下关心,我很好,殿下可以去休息了。”
“本王已经命人为爱妃准备好了热水,爱妃可沐浴更衣,然后安眠。”
“多谢殿下。”宁知意说罢,立刻闪身进了内室。
她还以为谢靖承会问她一些什么,比如说这么一副打扮去哪里做了什么,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没问,还给她准备好了热水。
别说,这人还真的挺细心的。
宁知意脱下穿着的一身黑衣,跨步进了木桶中。
温热的触觉瞬间席卷全身,温暖地浸润了她的每一个毛孔,宁知意靠在桶壁上,十分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水面上浮着满满当当的一层玫瑰花瓣,鼻端是魅香好闻的花香,宁知意有种心满意足的感觉。
身后传来一阵轮毂在地面上滑动的声音,宁知意看了一眼,竟然是谢靖承进来了!
宁知意立刻在桶中换了个方向,同时身体下沉,将下巴以下的位置全部埋在了花瓣下边。
“你进来做什么?”宁知意问,“我在沐浴啊!”
“本王知道。”谢靖承点点头,在浴桶边停下,“正是因为爱妃在沐浴,下人们也都睡了,所以只能由本王,来亲自伺候爱妃沐浴了。”
他微笑着,意味不明地着重咬紧了“伺候”二字,薄唇勾起了一抹有些邪气的弧度。
这雾气缭绕的内室,气温似乎瞬间就升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