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马上的东平王见状,立刻大喊道:“快,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东平王带来的士兵和谢靖承带来的人早已出手,与越柔士兵打到了一起。
东平王则是上前,将几位越柔王子挑下马来,手中的剑横在了越柔国主脖子上。
越柔国主大惊失色,立刻求饶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让他们住手!”东平王暴喝一声,“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住手,住手!”越柔国主立刻大喊,他看着四周的一片纷乱,吓得声音都开始哆嗦,“住手,你们怎么还不住手!”
显然,越柔国主的命令没有任何说服力,根本就没有人听他的。
那群人是听了教尊的命令才开始动手的,自然也只有教尊让他们住手的时候才会住手。
越柔国主脸上血色尽褪,他呆呆地看着周围的一片混乱,大脑内一阵茫然。
他意识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事实,那就是这些人——这些越柔的士兵,都已经不再听他这一国之主的命令了!
在越柔百姓眼中,越柔国教威望甚高,可是就连在士兵们眼中,教尊的命令都已经大于他这堂堂国主的命令了吗?
“阿爹,怎么办啊阿爹?”六王子惊慌失措地大喊。
他现在坐在地上,两位东平士兵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侧,两把长剑横于他颈肩,吓得他一下都不敢动弹。
骏马嘶鸣声、利刃碰撞声不绝于耳,刀剑的利刃反射着清冷的月华,迸溅出一条条鲜红的血迹。
血腥味逐渐蔓延开来。
谢靖承打马上前,到了那圆顶马车旁边。
可是等他用长剑割断这马车帘幕的时候,却发现里边坐着的是两名真女,那黑衣教尊和越柔圣女已然不见了。
谢靖承眉头微蹙,绕着马车转了一圈,却还是没有见到那两个人。
这不可能啊,谢靖承心想,他自始至终一直都盯着这个马车,不可能有人从里边跑出去。
唯一的可能就是……
他猛然挥剑,砍向了这马车的后边,马车车壁应声而裂,露出了藏在里边的一个暗门。
果然,这个马车后便是有暗门的,里边那俩人必然是在来的路上从这个暗门内出来,所以他们这些在马车前边的人才没有察觉到。
谢靖承正打算问一问当时守在这马车旁边的那些东平王士兵的时候,却看见距离宁知意不远处,一道金光一闪。
他立刻大喊:“阿意小心!”
见宁知意那边形势危急,谢靖承二话不说就往宁知意的方向去,却不料他面前却忽然出现了一个通体黑色的男人,手握两把带着尖刺的圆锤,劈头盖脸地朝着他砸了下来。
远处的东平王见状,瞬间眼睛圆睁,他想过来救谢靖承,却因为距离太远已经来不及了。
而那个黑衣人的速度,让谢靖承躲避都不急。东平王整个人都已经呆愣在了马上,他怔怔地看着谢靖承的方向,耳边的所有声音都已经消散。
在这种避无可避的状态下,仿佛下一刻,谢靖承就会被这铁锤砸得脑浆崩裂,血溅当场。
东平王闭上眼,不敢再看。
所以他没有看见谢靖承举剑迎上了那一锤,他看似脆弱的薄剑却并未如同预料一般被那千斤重锤直接砸断, 而是弯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卸去了那锤上的半数之力。
谢靖承从马上腾空而起,手中的宝剑已经恢复如初。剑身因为大力而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在不断摇晃,宛如一条清冷的灵蛇。
“阎瞑。”谢靖承冷哼一声,“你还敢在本王面前出现。”
阎瞑见偷袭不成,自知正面交锋不是谢靖承的对手,转身便跑。
谢靖承手腕一转,将手中的长剑朝着阎瞑的后背掷了过去,长剑宛如长了眼睛一般,利刃割裂了空气,正正地朝着阎瞑的命门而去。
阎瞑毫不犹豫地从身边拽过来一个正在与人交战的越柔士兵挡在了自己身前,只听“噗嗤”一声,长剑没入了越柔士兵的身体,溅射出一片血雾。
那士兵一双眼睛瞪得极大,呆呆地看着阎瞑,仿佛有什么话要说。可他最终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唇角涌着鲜红的血,破布一样倒下了。
谢靖承眼神一冷,作势就要追,但是他忽然想到了另外一边的宁知意,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转头,朝着宁知意的方向跑了去。
宁知意现在并没有什么危险,在方才谢靖承大喊着提醒她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来自身侧的危机。
一个金色的身影自一侧而来,月光洒在那金黄色的衣裙上,仿佛是这暗夜中最亮的色彩。
是越柔圣女,她直直地朝着宁知意而来。
几名真女对宁知意出手,越柔圣女停在她一侧三步处,朝她念了一串让人听不懂的咒语。
接着,越柔圣女手中提着的那盏明灯忽然光芒大盛,亮到有些刺目诡异。
宁知意只是看了那灯一眼,便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一种无法遏制的痛,蔓延至脸颊、肩膀,随后遍及全身。
她立刻收回目光不愿再看,但是这痛意却丝毫不减。
身边的侍卫们在她还没有出手的时候就迎上了那几名真女保护她,宁知意坐在马上,有些摇摇欲坠。
越柔圣女依然在念着那串让人听不懂的咒语,她一双琉璃一样清冷的眼眸紧紧盯着宁知意,得意地看着她口鼻处沁出鲜血。
她手中那盏明灯光芒大盛,火光从一开始的橘黄色逐渐变红,是血一样的颜色,迤逦鲜艳。
马上了,只要再不出片刻,这个女人的魂魄就可以被她拘入锁魂灯中,成为他们的筹码。
却不料,她看见宁知意发间有个东西光芒一闪,直接盖过了她手中锁魂灯的亮度。
也是橙黄色,宛如天上的星。
她手中锁魂等的光芒却逐渐微弱。
宁知意从马上掉下来的时候并没有摔到,因为谢靖承赶过来,抱住了她。
“阿意,阿意?”谢靖承急切唤她。
“没事。 ”宁知意轻轻摇了摇头。
谢靖承的眼睛都红了,她怎么可能没事,她脸色这么难看,她的口鼻处还溢出了鲜血,怎么可能没事!
他猛地侧头,恶狠狠地看向了那越柔圣女,从一边的士兵手中抽出了长剑,带着雷霆之势,定要将那越柔圣女大卸八块!
宁知意身上和头上的痛意已经在慢慢散去,她的神智也逐渐清明。
见谢靖承提剑而去,宁知意立刻拉住了他:“不要杀她!”
“阿意,她在害你!”
“我知道,但我要她有用。”
谢靖承现在不会违背宁知意的意愿,既然她不要他杀,那他就暂时就留她一命。
越柔圣女琉璃色的眼眸中逐渐闪过了惊骇之色,她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锁魂灯,却见那灯光芒幽暗,仿佛马上就要熄灭。
她更加努力地念咒,却根本无法让这火势大起来。
她惊愕地看向宁知意发间,却见那东西越来越亮,一道有形的光束迸射而出,她手中的锁魂灯“啪嗒”一声, 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