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众好心好意的宾客全都送走之后,宁知意才说:“王府的事情差不多了,我也该去处理我的事情了。”
一晚上没睡,就在等着早上去西延行宫,却没有料到竟然会有这么多人来吊唁,耽误了她的计划。
她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桑吟就这么死了,她是要去西延行宫问清楚的。
毕竟在这件事事情中,桑吟是一个完完全全无辜的人。金瑶是来找她的,桑吟完全是被连累了。
西延使者行宫内,秦祈正在用早膳。听见侍卫通报说是东昌靖王妃来了,也错愕了一瞬。
“东昌靖王妃?”秦祈看着通报之人,“你确定没有看错?”
“属下绝对没有看错,和她一起来的,还有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东昌靖王。”
她来了?秦祈慢慢放下了筷子,不是说……她死了吗?
哦对,他是听到了靖王府内在办丧事,但是也没有明确说是在给她办丧事啊。
这些日子在东昌以来,秦祈也知道靖王府内的女人不只有宁知意一个。能让靖王府这么大张旗鼓的办丧事的,难道死的是谢靖承别的女人?
秦祈捏了捏眉心,低声叹息道:“大意了啊……”
“不用三日之后摘星楼设宴了,我现在就来找秦太子。”一见到秦祈,宁知意就直接道,“秦太子,您这早膳,用的可是香啊?”
“并不。”秦祈轻轻摇头,眼尾朝着宁知意轻轻一扫,“若是有美人作陪的话,本太子这顿饭才更加美味。”
他直接将一边的谢靖承忽略了个彻彻底底。
“秦太子。”谢靖承不紧不慢地开口,“昨日一场大闹,我们双方都有人受伤。西延兵器带毒,秦太子给了解药,怎么那药不是解药,而是催人性命的药呢?”
“哦?东昌靖王这话是什么意思?”秦祈端起茶杯,缓缓道,“那药的确是那种剧毒的解药,我好心好意赐药,怎么东昌靖王还不领情呢?你们要说这药没用,本太子也不信啊,靖王妃这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那是因为我没用你的药啊。”宁知意说,“我没用你的药还好好的站在这里,用了你药的人反而吐血身亡,你还能说你给的药不是毒药吗?”
“你没用?”秦祈眼睛一眯,看着宁知意,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再次确认,“你没用我给你的药?”
宁知意当然没用,自从上次给谢靖承挡一箭之后大夫就说了,她有一个百毒不侵的身体。昨天哪怕被西延的兵器所伤,她也没有什么不舒服,当然没有吃那药。
“秦太子,昨天的冲突是因为金瑶公主带人上门闹事,本来双方人手起些争执也就罢了,却不料你们西延还暗箭伤人,伤了我们靖王府内的一名女眷。”宁知意冷然地看着秦祈,“秦太子,你要是想做什么的话,就光明正大的来,就好比你想要的那块儿蟠龙玉。要是你们再如昨天那样暗下杀手的话,我的手段会让你们更加防不胜防,你可以试试。”
“等下等下……”秦祈抬手止住了宁知意的话,“你说什么?什么暗下杀手,什么暗箭伤人?我们什么时候暗箭伤人了,我们西延是不会那么卑鄙的!”
谢靖承抬手,一支箭自他袖中飞出,别在了秦祈面前的桌子上,箭尾上的羽毛还在轻微晃动。
白色的羽毛上有点点红痕,是桑吟的血迹。
“希望秦太子能告诉我,昨天的这支箭,是谁射出的。”谢靖承盯着秦祈,冷声问。
秦祈抬手,将那支箭拔了出来,捏在手中扫了一眼。
“本太子不知啊。”秦祈说,“应当不是我们的人射出的。”
谢靖承冷嗤一声:“是么?”
“本太子骗你做什么?”秦祈白了谢靖承一眼,“这支箭你是哪里来的?”
宁知意回答:“是昨日有人在打斗的时候偷袭我和谢靖承,然后刺中了我们府中的桑夫人。秦太子,昨日在我靖王府中国出现的可只有你西延隐卫,你说这支箭不是你们的人射出的?”
看着他们这鄙夷轻蔑的眼神,秦祈知道在他们眼中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敢做不敢当的卑鄙小人。
“我骗你们做什么?本太子什么时候敢做不敢当了?”秦祈颇有些烦躁,“金瑶的隐卫内本就没有弓箭手,都是些近身侍卫保护她的安全的。本太子也没有调动暗卫,所以的确不是我们的人。”
说着,秦祈从外边叫进来一个人,让他拿了一支箭进来。
“不信的话你自己看。”
宁知意走上前,看着那两支箭,发现一模一样。
谢靖承扫了秦祈一眼,将那两支箭拿在手中,观摩了一圈之后,拔掉了尾端的羽毛。
然后他发现,一支羽毛下边刻着一朵小小的梅花,一支下边并没有。
“看出来了吧?”秦祈翻了个白眼,“不得不说这支箭仿造的还是相当不错的,但是那支有梅花的才是我们西延侍卫会用的箭,那支没有梅花的,并不是。你们都是聪明人,你们都应当知道对方这样做用意为何,就是为了嫁祸给我们。”
谢靖承和宁知意都有些意外,着实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昨天在他们和西延人的争斗中,竟然还有第三方人马的出现?
既然这两支箭不是西延的,那上边的毒,自然和秦祈给的解药不相符了,也难怪那药对桑吟没用。
见他们两人的表情,秦祈便知道他们是想通了。
“唉,这是令人伤心啊。”秦祈摇摇头,叹了口气,“知意,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怀疑我,将我想成了那样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竟然怀疑我对你放冷箭,又怀疑我给你们假解药。知意,你的怀疑我的心都碎了。”
秦祈捂着胸口,当真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俊逸的脸上满满的都是伤心。
宁知意没有搭理他,心中在想,射出这支箭的到底会是谁。
“阿意,我知道了。”谢靖承看向宁知意,“我们回去。”
宁知意点了点头。
然而在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二位把我这西延行宫当成什么了?”秦祈一只脚踩在旁边的凳子上,搭着胳膊慢慢道。
“所以秦太子想如何?”谢靖承头也不回地问。
“你可以走,知意留下。”
谢靖承冷哼一声:“白日做梦。”
“啧,昨日一役,本太子的皇妹现在还在床上昏迷不醒。你们来找本太子要说法,本太子去找谁要说法?”
“那是她自找的。”宁知意冷声道,“她没死在我刀下,她就该烧香拜佛了。”
然后她俯身,在谢靖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不行。”谢靖承并不同意。
“放心。”宁知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拿到东西就回去找你,到时候你再和我说你的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