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靖承的招式迅捷而狠辣,秦祈根本没有时间躲避,只能接招。
两人瞬间就打到了一起,利刃相撞声不绝于耳。
打斗的时候,谢靖承的身法很好看,宁知意不知道他师从何处,可以有这么精妙的身手。
她也不着急,后退了两步,靠着一株绿梅树,看两人过招。
宁知意没什么好担心的。以前谢靖承在轮椅上的时候,和秦祈交手就不会落下风,现在他站起来了,就更不会了。
但是让宁知意感到意外的是,秦祈比她想象中厉害。
可以说是厉害上许多。
十几个回合过去了,秦祈丝毫不落下风。
“看来以前是在藏拙啊。”宁知意不禁在心中想。
那两人一招一式干脆利落,处处杀机迸现,都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谢靖承自然是生气的,这个男人竟然敢来他的靖王府,堂而皇之地说让他的靖王妃跟他走,还要让她做皇后?
就他也配?
秦祈则是想的是,只要打败了谢靖承,他将宁知意抢走就再也没有了任何阻拦。
到时候不光这个女人是他的,她手中的传国玉璧也是他的。
秦祈不止一次想过,宁知意这个女人做皇后非常合适,一定可以成为他的一大助力。
二人各怀心思,下手越来越狠,招式越来越凶。
“啊啊啊啊,两个美男在打架!”无字天书忽然开始尖叫,“别打了,你们不要打了,你们要打就去练功室里打!”
宁知意:“?”
“小祖宗,你快快阻止他们啊!”无字天书连声道,“这要是万一不小心伤到了脸,可怎么办?”
果然,她的小书子的关注点就是这样的与众不同。
“我拿什么阻止?”宁知意反问,“别的不说,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就我现在那功夫上去,他们两个能直接给我剁了。”
要是仙术在身,她倒勉强能去试一试。
“那个秦祈就罢了,你就不担心你夫君吗?”无字天书尖叫不停,“他要是被打死了,你可就要守活寡了!”
“不会的。”宁知意很笃定地说。
“也是,这个秦祈刚才都说要带你去当皇后了,你倒也不至于守活寡。”无字天书唉声叹气。
“我是说谢靖承不会输。”
他要是那么弱的话,还能活到现在?
不知道都被人弄死几次了。
“噫,你就这么相信你的夫君?我好像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宁知意没再搭理无字天书,而是眯眼看着远处。
两人已经从这边打到了另外一边,所到之处宛如秋风扫落叶一样,一片狼藉。
方才还在枝头盛绽的梅花现在掉落了一地,零落成泥。
唯有宁知意身边的几株绿梅还是好好的。
秦祈已经开始落下风了,对于谢靖承愈发狠辣的招式,他有些招架不住。
最让秦祈惊讶的是,谢靖承似乎对他们师门的功夫了如指掌,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化解他的招式。
这个认知让秦祈大骇。
终于,一招失误,谢靖承直接挑飞了秦祈手中的剑,手中的长剑朝他的脖颈斩去。
一个东西从旁边飞来,打落了谢靖承手中的剑。
谢靖承转了个身,一脚踹在了秦祈的胸口上。
秦祈撞到了一棵梅树上,竟然将梅树给拦腰压断,然后摔落在地。
谢靖承倏然回头,看向刚才飞过来东西的方向。
白衣胜雪, 在这浓重的夜色中,别有一番清寒。
是洛出尘。
宁知意也看见了他,而刚才打掉谢靖承的剑的那个东西,是他的那个偌大的护心镜。
他曾在初见的时候送给宁知意,但是又被谢靖承给扔回去了。
洛出尘走过来,一把将秦祈从地上拽起来。
谢靖承冷眼看着他二人,一言不发,但是很明显的脸色不善。
他似乎在等洛出尘的一个解释,要是这个解释不让他满意的话,他就提剑把他们两个一起宰了。
“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他这一次。”洛出尘说。
秦祈冷哼一声道:“你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吗?他是来勾引本王的王妃的!”
洛出尘已经猜到了,要是换做别的的话,谢靖承哪会这么大动干戈?
秦祈虽然落败了,但是他一点儿都不尴尬,也不担心,并不怕自己今日会在谢靖承手中送了命。
他笃定谢靖承不会杀他。
生气归生气,谢靖承还是要忌惮他的身份。他可是西延的太子,要是杀了他的话,这就不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了,而是西延和东昌两个国家之间的事情。
到时候两国开战势在必行,因为今日小小的争端,并不值得。
所以秦祈唇角依然挂着懒洋洋的笑,他唇边有一丝血迹,更加给他的笑容增添了许多的邪魅妖冶。
“什么勾引?说的这么难听做什么,我是邀请。”秦祈说。
谢靖承执剑的手微微一动,但是立刻被洛出尘按住了。
洛出尘转头看向秦祈,语调十足严厉:“还不快走?”
秦祈唇畔的血迹染红了他的双唇,更显得鲜艳欲滴,让他显得就像是一只月色下的妖精,却又带着危险的气息。
“你当真不跟我去西延?”秦祈看向宁知意,又问,“当我西延的皇后,可比在这里当什么王妃要强多了。”
谢靖承挣开了洛出尘捏着他的手腕,手中的长剑直接朝着秦祈劈了过来。
寒光一闪,秦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一把青丝飘扬而落,散了满地,谢靖承竟然将他脸侧的发丝全都割断了。
面颊也是一阵刺痛,秦祈抬手一抹,手指上血痕点点。
谢靖承刚才的剑气竟然将他的脸给划破了!
要不是他刚刚躲得快,谢靖承的这把剑绝对会将他的脑袋劈成两半!
“本太子乃是西延太子!”秦祈的声音没有了方才的吊儿郎当,变得严肃认真了起来。“你竟然真的敢杀本太子!”
秦祈敢在谢靖承面前这么造次,就是自恃身份,他料定谢靖承不敢动手。
没想到,他一点都不顾忌。
“是吗?你是西延太子啊?”谢靖承的语调冷漠无比,“本王可不知道。本王只知道有人夜闯靖王府,意图对本王不利,本王为了保护自己和王妃,一时下手太重,将来人给砍了。月黑风高的,本王也没看清来人是谁。”
秦祈登时一噎。
是,现在这里是靖王府,要是他死在这里,谢靖承完全可以推脱说他没认出来,到时候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他谢靖承可从来都不是个心软的人。
他在这么想,谢靖承也在这么想,而且他的眼神变得愈发的刁钻狠辣。
秦祈刚刚见了血, 谢靖承彻底动了杀机。
旁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好闻的栀子香,将谢靖承从嗜血的阴沉情绪中拽了出来。
抬头看宁知意的时候,她正看着秦祈,唇畔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淡雅无比。
洛出尘松开了谢靖承,拽着秦祈,立刻离开了。
这次谢靖承没再阻拦。
他给洛出尘这个面子。
他们两个离开,谢靖承看向了宁知意,见她手里多了一个小巧的荷包,不禁问:“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