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焱揽着白心璇跟随在后,穿过竹屋,走到后院,眼前的景物豁然宽广,竟是一个清澈碧湖。
湖中央,筑着雅致水榭,清幽优美,静谧怡人。
凤清舞头也不回,脚尖一点,腾飞而起,掠过无波的湖面,眨眼间就已到了湖中水榭。
“我们怎么过去?”白心璇看向司徒焱。
司徒焱不语,搂着她的手臂一紧,抱牢了她飞身跃起。
水榭之中,处处皆是嫣红轻纱低垂,飘飘袅袅,随风摇曳,显现妖娆华丽之象,和外面绿地碧湖的幽雅成了鲜明反差。
只见一张竹椅上,坐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女子。她的身躯僵硬,很显然是被点了穴。
“洛儿。”司徒焱沉声唤道。
“你来了。”言洛儿并不觉得意外,神色十分淡漠。
“司徒焱,你自己问。这个女人的嘴巴硬得很。”凤清舞站在一旁,语带嘲讽。
司徒焱不理会凤清舞的话,黑眸黯沉,直视着言洛儿:“洛儿,我与你可有深仇大恨,你要这般陷害我?”
“你不应该怪我。是你背信弃义在先。”言洛儿的语气很淡,美眸冷静无温,虽被人囚禁,但并无惧色。
“就因为我不娶你,所以你就想看到我被满门抄斩?”司徒焱的目光缓缓扫过她的脸庞,柔美依旧,清冷依旧,但却再也激不起他的怜惜。
“我做了这么多事,只是希望你爱上我。但是你不爱。你始终无法爱上我。所以,你不能怪我。”言洛儿对上他的目光,并不回避。
“为什么一定要我爱你?”他不觉得她爱他,并非因爱生恨。
“如果你不爱我,你怎会为我而不顾一切?”她答得理所当然,毫无愧疚,“本来我也不想多事铲除将军府中的那些女人,但既然有人要与我斗,我也只好奉陪。”
怪只怪顾嫣然等人不自量力,她言洛儿岂容得别人挑衅欺辱。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你都不应该杀人。”白心璇插话道。
言洛儿眸光一转,锐利地射向她:“白心璇,所有人之中,最该死的就是你。”
如果不是她的出现,她又怎么会感受到威胁,进而自乱阵脚?
“我没有伤害过你,也没有欠你什么,你太不讲理,太残忍了。”白心璇的嗓音温和,但话语铿锵,“你一再地伤我,甚至差点要了我的命,倘若真要论谁该死,那么应该是你吧?”
“既然今天我落到你们手里,我也没有打算能够活着离开。”言洛儿冷笑一声,看向司徒焱,“如果你想从我嘴里打探到什么,那我劝你省点力气。至于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未等司徒焱接话,就听凤清舞呵呵轻笑,笑得诡异而骇人:“看来你还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说法,叫做生不如死。”
“清舞?”司徒焱微皱浓眉。
清舞的手段一向邪肆冷酷,不知她意欲为何?
“怎么?舍不得美人儿?”凤清舞勾起丹凤眼,觑着司徒焱,讽刺道,“手里搂着你的小娘子,心里还牵挂着蛇蝎美人?司徒焱,这几年你确实变得风流多情了。”
“凤姑娘,你有什么办法能让言洛儿招供?”白心璇轻声问道。
“办法很多,就看你们喜欢哪一种了。”凤清舞的唇边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拷打,鞭笞,铁烙,都可以,不过这些未免太老套。不如试试我最新研制的‘失心红花’。”
“失心?红花?”白心璇疑惑。听起来似乎十分怪异。
“你不用管那是什么,总之,吃下它的人会变得非常诚实,有问必答。这个游戏很好玩吧?”凤清舞精致美艳的脸庞此刻看起来出奇的邪恶。
“清舞,你把话说完。那红花,会导致什么副作用?”司徒焱眉宇间的皱褶加深,黑眸幽深阴暗。
凤清舞悠然地耸肩,闲闲地道:“死不了人,也就是会神志失常而已。”
“只是这样?”司徒焱并不全信。
“你非要挖根究底?”凤清舞双手环胸,倚靠在木柱旁,睥睨向一言不发的言洛儿,刻意放慢了语调,一字一顿地清晰道,“吃了失心红花之后,其实只会时不时变得痴傻疯癫,大部分时间还是清醒的。所以,可以清醒地看着自己的脸、手、脚、身体,一点点溃烂腐坏。直至整个人再也没有一块好肉,浑身散发腐臭味。”
言洛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仍没有开口。
凤清舞盯着她,继续缓缓道:“不过你不用害怕,你不会死的。等你的皮肤全部溃烂,我会用药治你。治好之后,再看着你重新腐烂一次。你说,这样好不好玩?”
言洛儿暗暗咬牙,眼睛一闭,不想流露出恐惧之色。
“凤姑娘,这未免太……”白心璇听得心里直打颤,这个凤清舞实在太吓人了。
“你们不喜欢?那就任由她什么都不招好了,反正被冤枉叛国的人又不是我。”凤清舞摊了摊手,无所谓地道。
白心璇看了看司徒焱,他似在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司徒焱,你哑巴了?”凤清舞不耐,道,“我已经把人逮到了,你反而心慈手软了?”
“清舞,你为什么愿意帮我?”司徒焱开口问道。
“我爱帮就帮,你管我为什么。”凤清舞无意回答。
“我很了解你,你做事一定有原因。”她不会平白无故帮他。
“司徒焱,你是不是弄错目标了?现在是要审问那女人,还是审问我?”凤清舞冷了面色。
司徒焱抿着薄唇,目光扫过凤清舞的脸,再转移到言洛儿的身上,最后淡淡地收回,道:“洛儿,你考虑一下,我给你一天的时间。”
语毕,他握住白心璇的手,往外走去。
离开了水榭,返回到竹屋,白心璇蹙着秀眉,问:“你真的同意凤姑娘那个方法?”
如果言洛儿一天之后还是不肯招供,难道真要用那般狠毒的手段?
“这件事,你别管。”司徒焱没有正面回答。
“不管怎样,都不应该用那么毒辣的方式。”白心璇犹不死心,追问道,“你真会那样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