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儿姑娘。”房门陡然被打开,白心璇慢步走出。
“心璇?”言洛儿僵硬的神情快速地敛去,欣喜一笑,道,“嫣然没有事,她回来了!”
“真的吗?太好了!”白心璇亦笑,再道,“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她,不知她坠下那么高的悬崖有没有受伤。”
“但是心璇你受伤未愈,还是留在房中歇息吧。晚点儿再请嫣然过来看你便是。”言洛儿颇具技巧地推拒。顾嫣然死而复生,已经很麻烦,再多一个白心璇添乱,就更棘手了!
“我的伤并无大碍。”白心璇微笑,率先举步往前走去。
言洛儿暗暗咬牙,只好快步跟上。
两人一进到落情苑,就见顾嫣然坐在外堂,面容虽苍白憔悴,但眸光烁烁,闪着浓浓的恨意。而负手站立着的司徒焱,神色阴沉难辨,黑眸深处仿佛有两簇火焰在跳动。
“言洛儿!”顾嫣然倏地站起,手指着停步门槛处的言洛儿,恨恨道,“你好狠毒的手段!”
“嫣然,你说什么?”言洛儿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
“你做过的事,你心里最清楚!”顾嫣然厉声道。
“我知道你怪我当时没有拉牢你,害你坠崖,对不起,嫣然,对不起!”言洛儿的嗓音有些哽咽,既无辜又委屈。
“言洛儿!你这张虚伪的面孔,我今天就把你撕下来!”顾嫣然温婉的脸庞因激动而显得有几分狰狞,双手紧握,指甲深戳入掌心。
“嫣然,你冷静一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言洛儿软着声道,“你坠崖之后,谁救了你?你有没有受伤?”
“假惺惺!当时如果不是你,我会落崖?”顾嫣然愤恨怒喊,猛然转头,对一旁的司徒焱道,“你睁大眼睛,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有一副怎样毒辣的心肠!”
司徒焱伫立不动,黑眸中一片森冷,突地,薄唇中吐出一声怒喝:“言洛儿!”
言洛儿浑身一震,她第一次看到他对她的暴戾,他已信了顾嫣然那贱女人的话?
“焱!难道你不相信我?”言洛儿震惊地倒退一步,美目圆瞠,右手捂胸,神色无比凄楚。
未等司徒焱出声,顾嫣然已冷笑一声,道:“言洛儿!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骗得了所有人,可骗不了我!”
言洛儿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缓缓道:“嫣然,那天在悬崖边,你我推搡之间,你失足落崖,我一心想要救你,如今你却反咬我一口?”
“说得比唱得好听!”顾嫣然愤恨咬牙,切齿道,“那日你根本是故意推我下崖!”
“嫣然,你竟然这么说。”言洛儿失望痛心地摇头,“罢了,不管怎样,确实是我无心之失,害你坠崖,你要怪我,我也没有怨尤。”
“言洛儿,你还在做戏!”顾嫣然的眼睛大睁,怒火中烧,前倾的身子几乎要扑过去。
“嫣然,我承认我有错,你要打要骂,我都不会还手。”言洛儿哀戚地垂眸,一副任由处罚的卑微样子。
”好!这话可是你说的!”顾嫣然厉喝,猛然朝她扑过去,双手掐住她的脖子,狠狠道,“我今天就掐死你!与你同归于尽!”
“嫣然……未来还很长……”言洛儿白皙的脸顿时涨红,喉咙里困难地挤出断续的话语,“不要自毁前白……如果你放手……我会补偿你,一定会……”
顾嫣然的手一顿,眸中异光闪烁。对,她不该这么冲动,她应该为将来好好打算。言洛儿的把柄已握在她手上,量她今后也不敢不听从她的吩咐!
“嫣然!松手!”司徒焱半眯着黑眸,冷冷开口。
“哼!”顾嫣然哼了一声,依言松开手,瞪着言洛儿道,“夜路走多了,总有一天你会遇到鬼!”
“咳咳!咳咳……”言洛儿赶紧后退一步,摸着发疼的脖子,弯身剧烈咳嗽。
“嫣然,你坠下山崖,后来是谁救了你?”一直沉默静观的白心璇出声询问。
“我命大,掉在了大树枝桠上,虽受了重伤,但幸好被樵夫所救。”顾嫣然冷淡地瞥了白心璇一眼。
司徒焱抿着薄唇,黑眸寒沉阴暗,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言洛儿又咳了几声,突然面对着司徒焱就地跪下,认真恳切地道:“焱,是我对不起嫣然,当时争执之间,我确实一时愤慨推了她一下。焱,我求你,当初的掳人之事,不要再追究嫣然的错了好吗?她已经受到了惩罚,而心璇如今也安然无恙,焱,你就原谅嫣然吧!”
顾嫣然冷着脸色,一声不吭,冷眼看着言洛儿的举动。算言洛儿聪明!如果她现在不为她做点事,她就把紫绛的事抖出来,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白心璇,你说呢?”司徒焱忽地看向白心璇,沉声问道。
“我?”白心璇一愣,这里有她说话的份吗?
“你是掳人之事的受害者。”司徒焱简单地解释道。
“既然我没事,就算了吧。”白心璇温声道。顾嫣然已无亲无故,与她一样,她实在不忍落井下石。
“那就这样吧。”司徒焱冷淡抛下一句话,径自跨步离去。
白心璇看了看仍跪在地上的言洛儿,和面无表情的顾嫣然,轻叹一声,也转身离开。
这件坠崖之事,到底孰是孰非,也许答案并不那么重要,只是在司徒焱心里,言洛儿的完美形象已然受损了吧?
回到轩辕居,见司徒焱沉着面容坐在桌旁,神情冷凝,眸光幽黯,白心璇忍不住开口道:“既已选择不追究,给人留一个余地,又何必再暗自伤神?”
他抿着唇角,不语半晌,才莫名地吐出一句话:“女人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嘴脸,很是丑陋。”
她微怔,随即弯唇一笑,嘲道:“你活该,谁叫你要享齐人之福!府中有那么多女人,不烦死你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