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厚厚的面纱,压根就看不见面容,又怎么能确定身份呢?
寒未迟的面容沉峻,声音不容置疑,“是你们的娘亲没错,我不会看错的。”
看?
四崽崽和三崽崽对视一眼,上前激动的询问,“爹爹,你看见面纱之后的样子了吗?”
“没有。”寒未迟摇头否认。
四崽崽不免有点失望,“那爹爹你怎么能说没看错呢?”
就像是爹爹现在这个样子似的,哪怕是站在曾经熟悉的人跟前,恐怕也很难被认出来。
更不要说隔着面纱,犹抱琵琶半遮面似的,无法确定真实性。
“爹爹,你千万不要上了那个易知难的当。”四崽崽提醒道。
寒未迟颔首,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半碗豆腐脑,“那真的是你们的娘亲,若是不信,看看这碗底就知道了。”
倒掉碗里的豆腐脑,将白瓷的碗给倒转过来,赫然印在碗底,用葱花贴成了的笑脸图案,就让众人反应过来了。
这是凤仙仙没错!
“是娘亲教我画的笑脸,只需要三根弯弯的线条,就相当于笑脸了。”五崽崽激动道。
这样的图案,除开娘亲之外,还没有人画过。
最关键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谁会特意画一个他们认识的图案在碗底呢?
只可能是他们日思夜想要找到的娘亲啊!
五崽崽扑进了寒未迟怀中,“爹爹,所以娘亲认出了你是吗,她才会向你求救的。”
“是,”寒未迟颔首,心中带着一丝暖意,“她认出我了。”
这便是夫妻之间的默契吧,哪怕都对方的样子有所改变,却也能从细枝末节里发现熟悉感,从而确定对方的身份。
正想着,大崽崽又轻声道,“既然现在确定了娘亲在易知难手里,那我们赶紧去救人吧!”
“就是,”五崽崽点头表示同意,“爹爹,就让你的寒家军踏破易知难的住所,然后将娘亲给救出来。”
可寒未迟却摇头,“不能轻举妄动,易知难是宣城的城主,想要动他不是一件易事,我得先去试探试探才行。”
如何试探,便是寒未迟自己的考量了。
他垂眸看向跟前的五小只,“你们就在这铺子里待着,什么地方都不要去,我已经派了平川保护你们,轻易他不会出来,若是遇到危险就会挡在你们跟前,知道吗?”
三崽崽有些不服气的握紧了拳头,“爹爹,我也可以保护大家的。”
“爹爹知道你的本事,但这件事情上我不敢冒险,多一个人来保护你们总是没错的,我也好放心些。”寒未迟安抚道。
只有保证了这五个崽崽的安全,寒未迟才能放心的去试探易知难。
“那……那好吧。”三崽崽不轻不愿意的答应了。
寒未迟颔首,转身端着那只空碗走出了屋子,继而换了一身衣服,便直奔着宣城的衙门而去。
早就听闻宣城衙门周大人的次子不学无术,格外嚣张跋扈,更是忠心耿耿的在易知难身边当狗。
找他问问易知难的事情,保证是十问九准。
……
宣城衙门,周家后院。
周乾坤正吊儿郎当的躺在软榻上,优哉游哉的吃着丫鬟手中递来的绿豆糕。
结果下一瞬,嘴里的绿豆糕变了滋味,变得苦涩无比,隐隐约还带着一股腥臭味道。
“呸,你这贱丫头,给我吃的是什……。”
周乾坤的话还没说完,下颌便被寒未迟给紧紧给钳制住,仿佛要碎开一般的疼痛。
偏偏他还喊不出声来,生生的憋出满头冷汗。
眼角余光一撇,才发现刚才负责喂绿豆糕的丫鬟已经倒在了地上,不知死活。
面前的男人脸上带着阴郁和冷冽,让周乾坤忍不住想打个哆嗦。
“大……大哥,有话好说,咱们……慢慢商量可以吗,千万不要伤了和气啊。”周乾坤用尽全力,尽可能清楚的吐字。
同时脑海中拼命的回想,是不是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男人。
可无论怎么左思右想,就是没有任何的印象。
他之前压根就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啊。
难不成,是别人花钱雇来杀他的?!
想到这点,周乾坤又是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吓得都快要尿裤裆了,“大哥,那个人给你多少钱啊,我给你双倍,不,我给你十倍,你别杀我,可以吗?”
“我不会杀你。”寒未迟冷声道。
他此刻的面容仍旧是易容之后的样子,唯有那双眼睛阴沉得可怖,薄唇微掀,轻声道,“认识易知难吗?”
“认识,那不是宣城的城主吗。”周乾坤立马回答,“你是想找城主的麻烦?”
“前不久易知难收了一个女人,你知道吗?”寒未迟又问道。
闻言,周乾坤顿时愣怔住。
易知难还会收女人?
不可能吧!
这宣城谁人不知,易知难不好女色,对女人是格外的冷淡,每每有人送了女人去,都会被杀了直接退回去。
就这样的男人,居然会主动收下一个女人?
真是稀奇!
最关键的是,如果有这么稀奇的事情,他应该第一个知道才对。
周乾坤想着,便准备将这个结果告诉寒未迟。
正打算张嘴的时候,脑子又灵光一闪,想起了前不久他亲自送给易知难的那位平安公主。
该不会……说的就是这个女人吧?
“大哥,你是不是在找那个女人啊?”周乾坤小声的问道。
他倒也是听说了,这平安公主有个青梅竹马的侍卫,先前是跟着一起来了北齐,再之后便不见了。
这眼前的男人火急火燎,又凶神恶煞的,最关键武功非常好。
应该就是那个侍卫没错了!
周乾坤血都凉了半截。
这要是告诉侍卫大哥,是自己亲手将他青梅竹马的平安公主送去了易知难的城主府……
这脖子上的脑袋还能要吗?
“大哥,我没听说过什么女人,你可能误会了,我们城主不会藏女人的,他最讨厌女人了。”周乾坤脸颊苍白,否认的话却脱口而出。
天大地大,保命最大啊!
“说实话。”寒未迟不悦的蹙眉,“这舌头要是连句实话都不会说,不如割了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