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自己听到的会是这样的话。
哪怕宫北真的恨她,恨到了极点。
她都想不到宫北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竟然要把她送到别的男人的床上。
“你说什么?”
许念下意识的在心底深处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开口问着。
只这么短短的四个字,许念说出来,仿佛花光了一生的力气。
“怎么?不想去做宫氏集团的公关?”
宫北看了看许念,站起身,走了过来。
他伸手理了理许念耳边的几缕碎发。
动作很是轻柔,但说出来的话,就好像是刀子一般狠狠地刺进了许念的心脏。
说话间,眼角眉梢都是不屑,鄙夷,和嘲讽。
甚至眼底还有满满的厌恶。
“宫北,你知道吗?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我们的未来,幻想过我们将来幸福的模样,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天……”
这一刻,许念真的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发冷。
好像自己身上流动的每一滴血液里面都带着冰渣子一样。
话说到最后,许念几乎泣不成声。
她咽了咽口水,感觉喉头像是扎了根针一样,疼的要死。
她缓了缓神,艰难的开口。
“宫北,我是爱你,爱惨了你。即便是到现在这个时刻,我也都还是爱你,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爱上别的男人。”
“可我只是爱你,我没有错,我也有尊严,我也有底线。要去公关的话,你们宫氏集团有无数个优秀的女公关。而我是绝对不可能去的。”
许念斩钉截铁的开口。
说完这番话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像是打了一个世纪的仗一样,终于溃不成军。
这是许念第一次拒绝宫北,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和宫北说话。
“呵,是吗?”
宫北冷笑了一声,不屑一顾,语气中满是轻蔑。
他没有急着开口,而是转身走到落地窗前,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了一支烟,点燃了香烟,抽了一口之后,才终于缓缓的开口。
“你说的没错,许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尊严,有自己的底线,有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我不会强迫你,只是,我提醒你一句。你妈妈还在住院,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医疗费恐怕快用完了吧,每天都在ICU里面是很烧钱的。”
“许氏集团也已经被宫氏集团收购了,你身后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凭你自己,想要救你妈,就是做梦。”
“哦,对了,还有,秦牧到还在我的手里。他一年前给我注射药物的事情,我相信警察局一定很感兴趣。”
“如果这件事情被捅开了的话,不仅仅是秦牧自己,恐怕连秦家所有的医院都会毁于一旦,秦家夫妇俩这么多年来的德高望重的好名声,也都会付之东流了。”
“要不要去公关,你最好想想清楚,不要等到最后那些局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你再来求我,那就晚了。”
宫北那个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许念对他来说真的无关痛痒,就如同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一样。
“我……”
许念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心底深处好像有一千个一万个毒虫在爬着一样,让她百般煎熬,痛苦。
她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哽咽的说不出话了。
“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不过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在楼下等你。”
宫北一根烟抽完,把烟灭掉,扔到了烟灰缸里面,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许念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落地窗外的夜空很美。
晴空万里,繁星满天。
就连今天晚上的月色都格外的好,但这一切落在许念的眼里面,却充满了嘲讽的味道。
她望着落地窗外那满天繁星,想起来曾经奶奶说的那些话。
奶奶曾经告诉她说,每一个人死去,最后都会变成天空中的一颗星星。
“爸爸,哥哥,你们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办?呜呜呜……”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你们。爸爸,哥哥,妈妈住院了,妈妈直到现在都还在重症监护室,还没有醒过来。”
“如果你们两个还在的话,我相信你们两个无论怎么样,都会救妈妈的,对不对?”
“我真的好没用,不能够像你们一样支撑起来整个许家。”
“爸,我觉得你曾经对我说过,欠了别人的就要还。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秦牧一年前所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做牢。爸,我相信你和哥哥在的话,也会支持我这么做的,对不对?”
许念说到这里,夜空中好像忽然间出现了爸爸和大哥的脸庞。
“念念,爸爸的宝贝,你记住,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念念,你是我们许家永远的宝贝,哥哥不希望你出事,无论如何,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你千万不能够做傻事。”
夜空中,爸爸和大哥仿佛在说着安慰她的话。
可越是这样,许念越是痛。
“呜呜呜……爸,哥哥,我知道,你们有多么爱我,有多么心疼我。我也知道,如果你们在的话,你们一定会好好的保护我。”
“可现在,我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妈妈的医药费,一定要缴上,妈妈不能离开重症监护室。”
“而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秦牧去做牢,对不起,爸,大哥,请你们原谅我这么做。”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夜空中的那些星星,终于泣不成声。
许念说完,终于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许念缓缓起身,看了看床上的那件礼服。
她脱掉了浴袍,换上了那件礼服,走到镜子跟前,上了一个精致的妆。
做完所有的准备,就下了楼。
宫北看到许念下楼的那一刻,晃了晃神,眉头紧紧的拧着,“想好了吗?”
“我答应你,只要你去医院里面给我妈缴了医药费,只要你放了秦牧,我就答应你。”
许念走到宫北面前,强压着心底的疼痛。
“缴医药费可以,放了秦牧,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