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殿下,尤姑娘伤势加重,恐怕……”有侍卫来报。
元昊晔脸色立即变得严肃,看向苏云铎的眼中带着狠意,“来人啊,把她抓起来,待我禀报过父皇后,再对她处置。”
苏云铎顿时慌了,她不知道最后会如何处置她,可是直觉告诉她不会是好结果。这可怎么办?
苏云铎不知该如何是好,母亲不在身边,大姐没有随行,大哥更是因为有要事在身没有跟随,谁能来救她?
目光在众人身上扫来扫去,苏云铎猛地冲到元修翎的面前,苦苦哀求,“赤王殿下,我是无辜的,我求求你,你帮帮我。”
元修翎冷冷的看她一眼,嫌恶的退后一步,淡淡道:“你是否无辜,自有父皇论断,无需来求我。”
苏云铎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那么爱他,他却连看一眼都觉得是一种奢侈,为什么?眼泪慢慢滑落,苏云铎突然吼道:“我是宰相之女,谁能奈我何?尤妍彤一个小小的尚书之女,先前出言辱我,如今算是给她的一个教训!你们应该感激我教训那个野蛮女子,凭什么要抓我?”
看着苏云铎疯癫的模样,苏钰菀清秀的脸庞划过一抹冷笑,她未免太小看尤妍彤了,哪怕是十个她都抵不上一个尤妍彤啊。
果然,就在这时,皇上出现了,“大胆!一个小小宰相之女而已,谁给的你这个胆子!”
众人连忙下跪,心中却在疑惑,皇上本该明日才到,怎么会提前呢?夜深露重,皇上形色匆匆,好像是快马而来,一个女子被害,竟能惊动皇上吗?
此时,苏钰菀心中却一片澄明,那日林氏告知,尤妍彤腹中怀着皇上的孩子,她起初还不太相信,如今却是不得不信了,看来皇上心中对尤妍彤相当重视啊。
见到皇上出现,苏云铎吓的惊慌失措,跪在地上的身子颤的厉害,她方才只是糊涂了才会说那些话,并不是真心的。
不过,皇上却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心,龙颜大怒,“还让她跪在这里干什么,给朕拖下去!”
苏云铎一听,立即吓个半死,连忙求饶,“皇上,臣女知错了,求皇上饶命。”
皇上不耐烦的摆摆手,侍卫们见状,赶紧拖着涕泪俱下的苏云铎下去。皇上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眼,急匆匆的朝尤妍彤的房间去了。
暗处,苏钰菀目光一片冰凉,此事过后,即便苏云铎大难不死,这辈子都只是一个废人。
翌日一早,苏钰菀去了尤妍彤处看望,恰巧皇上不在。
尤妍彤的脸色已经大好,笑道:“谢谢你。”
“尤小姐言重了,况且你帮我的更多。”苏钰菀心中浮起一丝歉意,其实在她和林氏的计划中,也是要利用尤妍彤陷害苏云铎,虽然最后她放弃了这个计划,但仍是觉得愧对尤妍彤。
“若非是你及时打翻那杯茶,我今日岂能与你这样交谈,我腹中孩儿恐怕也惨遭不测。”尤妍彤对她却是真心实意的感激。
想到昨夜的情形,苏钰菀不由皱了皱眉,“昨夜害你之人看起来并非凡人,想必你进宫之后,必定会危险重重。”
尤妍彤笑了笑,脸上带着一丝无惧,“我不怕的。”
苏钰菀并不知道她和皇上如何相知,不过想到昨夜皇上眉宇间的担忧,还有她谈及皇上时的笑容,苏钰菀便相信了她的话。即便宫中如何凶险,只要有那个人,她就会甘之如饴吧。
从尤妍彤那里出来,一梅有些担忧,“小姐,三小姐并非害尤小姐的真凶,尤小姐知道实情,会不会……”
苏钰菀想了想,道:“她既然帮了我们,就不会再出卖我们,否则谁人还会信她。眼下祈福时辰快到,我们快去吧。”
“是。”一梅应道。
为国祈福是一件礼仪繁琐的事情,结束已近傍晚,又加上中途下了大雪,苏钰菀本想着赶快回房休息,却被端敏紧紧拉住,“姐姐,我们去赏雪,好吗?”
苏钰菀并不想去,可是看着端敏洋溢着期待的脸,实在是不忍拒绝。
一梅等人在亭中放好暖炉,泡上热茶,端敏便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对着窝在亭中喝茶的苏钰菀道:“姐姐,你看是我好看,还是这漫天遍地的雪花好看?”
苏钰菀正要回答,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美是皆美,但若论最美,我倒觉得是那亭中四妹闲适慵懒的模样最契合此地此景。”
几人闻声望去,只见苏弘文和元修翎相伴而来,一白一黑,模样皆是俊美不已。
苏弘文略微上前几步,道:“如此美景,我厚颜自荐抚琴一曲,不知几位可愿洗耳一听?”
他的琴声一向被世人称颂,苏钰菀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能听二哥一曲,我等幸运之至。”
“依我看,一人抚琴未免单调,不如你们兄妹二人合奏一曲,如何?”元修翎提议道。
苏钰菀和苏弘文皆点了点头,一梅见状,连忙去向僧人借了两把琴。二人随即坐好,双手轻抚慢弹,霎那间,一阵清雅的乐声响起,令人为之沉醉。
苏弘文自名声大起,便无人能够与之匹敌,没想到今日一闻,苏钰菀琴声丝毫不弱于他,那日在宫宴上,她竟没有尽全力。
等到一曲骤停,元修翎等人的思绪仍然处在二人为他们营造出来的环境中。即便是贪玩的端敏,都静静的听着二人弹完一曲,甚至还有意犹未尽的感觉。
待元修翎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向苏钰菀的眼神便多了一种异样的情愫,或者还夹杂着一丝疑惑。他调查过,苏钰菀在嫁入刘家前生性胆小,一无是处,可是眼前的苏钰菀,分明是个光芒万丈的女子。其中的原因他并非没有想过,却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或许真正的原因只能由苏钰菀来告诉他吧。
但是,她会告诉他吗?
此次祈福因为尤妍彤的意外,并未持续多长时间,第五日苏钰菀就回到了苏府。
才刚刚踏进府门,苏钰菀便被请到了寿康院,一进去就看到了吴夏岚,还有苏正祁、苏彦祥,三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苏钰菀心中了然,面上却假装糊涂,“父亲母亲,唤菀儿前来可有事吩咐?”
苏正祁还好,吴夏岚眼中怒气难掩,道:“你和你三姐同去,为何回来的只有你一人,你三姐呢?”
苏钰菀一副胆怯的模样,看了看面色不善的吴夏岚,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出话来。
吴夏岚还要发怒,苏正祁拦下了她,问道:“宫里来报,铎儿险些害的尤家小姐丧命,可否属实?”
苏钰菀低着头,小声道:“是……是真的。”
“你胡说!”吴夏岚怒不可挡,若不是有人拦着,恐怕就要冲上来打苏钰菀耳光,“铎儿岂会做出那种胡来的事。”
苏钰菀心中冷笑,以苏云铎的智商确实做不出那种事,可是如今人人都相信是她做的,谁会觉得她无辜?
苏正祁皱眉,沉声道:“菀儿,你细细说来,那夜都发生了什么?”
“是。”苏钰菀略微抬起头,一边回想,一边复述着当时的情景,其中还不忘说下苏云铎那句“我是宰相之女,谁能奈我何”。
听到这句话,苏正祁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乃是一朝之臣,即便权势再大也万万不可功高盖主,苏云铎这句话可以说是自寻死路。难怪皇上竟然那样决绝,虽然留下铎儿一条命,但是久居庵中的处罚,铎儿又岂能承受。
吴夏岚不似苏正祁还存着一丝理智,爱女心切的她恨不得替苏云铎抗下罪责,奈何她做不到,所以她只能把一切过错推到苏钰菀的身上,怒道:“你当时在场,为何不替铎儿求情?你乃硕亲王的义女,若是倾尽全力保她,铎儿又何至于此?”
“当时菀儿吓的魂不守舍,尚且自顾不暇,又哪里想到其他,何况……”苏钰菀欲言又止。
“何况什么?”
苏钰菀犹豫片刻,才道:“何况三姐已经认罪,皇上怎能容我为她求情。”
“借口!”吴夏岚气的面色狰狞,吼道:“若不是因为你,铎儿怎会与尤妍彤发生冲突?尤妍彤性命无碍,凭什么要让我的铎儿居于庵中?”
“母亲,难道你质疑皇上的决定吗?”苏钰菀战战兢兢的开口。
话落,苏正祁顿时脸色大变,先前苏云铎已经口出妄言,若是吴夏岚此话再传出去,皇上恐怕会对苏家,对他心存不满,到时恐怕整个苏家都将不保。想到这种可能,苏正祁连忙怒道:“闭嘴!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徐徐图之,或许铎儿还有回来的可能。不过,你最好管住你这张嘴。”
“老爷,我……”
吴夏岚话还没有说完,苏正祁已经拂袖而去。
愣了片刻,吴夏岚心中的怒气满的似乎随时都能撑破心脏,不过却也有了忌惮,只能将这满腔怒气发泄到苏钰菀的身上,“即日起,你每日在宗祠跪上三个时辰。”
她的女儿不好过,她也不会让别人好过!苏钰菀,你一定会比铎儿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