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涵去看过苏君倩之后直接就离开了苏府,苏钰菀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堆在桌子上的补品,什么话都没有说。
夜刹,毫无疑问,是个十分危险的人,她实在是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
不过对于苏正祁能够迅速的知道苏雅涵来了涟水院,她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就在这时,更换茶水的丫鬟环儿走了过来,苏钰菀眸光一凛,歪头看了一眼茶水,猛地扫落在地。
环儿吓了一跳,不顾满地的碎片,连忙跪下,诚惶诚恐,“小姐,奴婢可做错了什么事情?”
苏钰菀冷冷看她一眼,闻到她身上若隐若现的味道,语气不咸不淡,“我竟不知我这院里连一壶上好茶叶都没有,不过环儿你用的熏香我倒是从未闻过,不知是什么香?”
环儿心中一惊,面上强装镇定,“小姐,你说的环儿听不懂。”
自上次苏君倩知道自己夜不归宿后,苏钰菀就一直命一梅留意着这院子里的人,很早便锁定了环儿,之所以没有指认她,目的就是让她自我醒悟,没想到她却不思悔改,今日又……
苏钰菀目光越来越凉,对于背叛自己的人,她不会手下留情的。
看到苏钰菀向自己投过来的目光,一梅立即在环儿面前扔了一包东西,环儿哆嗦着手拿起来,包里的东西味道立即钻进她的鼻子,令她大惊失色,“这……”
一梅冷睨她一眼,“你该不会说这东西不是你的吧。”
环儿刚想点头,就听一梅又道:“这可是我从你房里搜出来的,这上等的香料便是小姐都很少用,不知环儿你是从何得来?为何你要藏得那么严实,好东西就要大家一块分享才是啊。”
环儿面色一白,不晓得该怎么解释,她竟不知自己早就被小姐盯上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小姐怀疑的呢,她明明很小心很小心啊。
一梅冷哼一声,突然揪住环儿的头发,道:“环儿,小姐平日里待你不薄,把你从一个三等丫鬟提成了二等丫鬟,你居然敢背叛小姐,你到底还有没有心?”
环儿头皮生疼,面孔有些狰狞,眼中划过一抹悔意,却很快就消失不见。她不是不感激小姐,只是别人给了她更需要的东西罢了,何况还有她最爱的香料。
事到如今,她既然被小姐识破,那大不了就是一死。早在她决定背叛小姐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一天。
于是,环儿忍着疼痛,抬起头,视死如归般,说道:“不管我有没有心,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小姐若是还有其他要问的,我也不会回答,小姐只管惩罚我吧,便是一死,我也无话可说。”
苏钰菀眼中划过一丝欣赏,这丫头倒是有点骨气,可惜不能为她所用。
不过正如她所说,事情她既已做了,就该付出代价。
当日,涟水院就上演了一出惩治恶奴的戏份,众人看着被打的环儿,纷纷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等到五大棍全都打完,一梅冷眼环视了一遭,厉声道:“他日若是再有背叛小姐的人,环儿就是你们的下场!”
此话一出,大家才明白过来,原来是环儿背叛了小姐,顿时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小姐向来对下人们很好,虽是恩威并施,但从不会像别的主子似的动辄就打骂下人,环儿却还背叛小姐,真是太不应该了。
先前那些还对环儿有怜悯之心的人顿时变了脸色,尤其是和环儿交好的姐妹,纷纷想着要不要到小姐面前摘清关系。
处置完环儿,一梅去向苏钰菀复命,须臾,苏钰菀才淡淡开口,“卖身契你可给了她?”
一梅点了点头,面上却有一抹不解,“小姐,你既然给了她卖身契,为何还要给她那么大一笔钱呢?她都背叛了小姐,小姐就算是打死她也不为过。”
想起那五十棍,一梅心中有些不甘,虽然看着是实打实的五十棍,可小姐却暗中做了手脚,顶多是让环儿一个月走不了路,要不了她的性命。
她虽心善,可对于背叛了小姐的人,她是做不到善良的。
苏钰菀知道她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冲她笑了笑,道:“她虽做了一些对不起我的事,可无非就是传递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你以为苏君倩买通她只是为了打听这些消息吗?那丫头并不是那么没有良心的人。”
一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中越来越认定了苏钰菀,这样的好主子,世上恐怕再也寻不到了。
之后的日子里,苏钰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似乎与外界断了所有联系。
苏雅涵只派过一个大夫来看过苏君倩一眼,之后便再无消息。
眼看着日子逐渐变得平静,苏君倩却突然死了。
而且是自尽!
白湘梓看到悬挂在梁上的苏君倩时,当场就脸色煞白,哭的昏天暗地。尤其是在看到苏君倩留下的遗书后,情绪几近崩溃。
苏正祁不知该如何安慰白湘梓,只能站在她身旁,希望借此告诉她,即便没了女儿,他还在。不过苏君倩的死他总觉得不是这么简单,隐隐约约中他觉得定跟苏钰菀脱不了干系。
可是,苏钰菀从未探望过苏君倩,又是怎么动手的呢?
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害的倩儿,可苏正祁看她是越来越不顺眼,即便她会是未来的赤王妃,他也难以做到对她和颜悦色。
苏钰菀注意到他不悦的神色,大概能够猜到他心中在想什么,但是苏君倩的死的确跟她无关。
不过,苏君倩是个惜命的人,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她敢于自尽呢?
回到涟水院,苏钰菀便问了容锦,“锦哥哥,你天天去给苏君倩诊治,可有发现她的异常?”
容锦摇了摇头,“她天天都会问我,她什么时候会好,而且还很担心自己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并不像是一个会寻死的人。”
闻言,苏钰菀沉默了,既然如此,那苏君倩为何会突然寻死呢?
还没有弄清楚苏君倩的死因,白湘梓却在葬了女儿之后,执意离府,还说是当初承诺了苏钰菀的。虽然结果变成这样,但她也要履行承诺,离开苏府。
任苏正祁如何劝阻,白湘梓都不愿意改变主意。无奈,苏正祁只好来求苏钰菀,苏钰菀却说长辈的事情轮不到她来管,气的苏正祁想动手打她,又不敢打,只能怒气冲冲的又走了。
最后,白湘梓依旧是回到了从前住的别院,苏正祁刚开始还每天都陪着她住,但到底是不方便,只能由每天变成两天看她一次,五天看她一次……
自白湘梓走后,苏钰菀又略施小计,苏府大权终于是交到了四姨娘的手上,从此,人们对四姨娘和苏弘文渐渐少了冷落。
眼看着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过下去,夜刹却偏偏搞出天宫与冥地之人切磋武艺的事情,还点名了要苏钰菀观看。
苏钰菀以各种理由都推脱不掉,又有皇上施压,只能答应前往。
到了那一天,二兰拉起苏钰菀,说要试试最新学会的妆容,还准备了一套最新的衣服。
苏钰菀揉着惺忪的睡眼,道:“随便打扮打扮就行了,你家小姐是有婚约的人。”
二兰兴冲冲的,笑道:“就是因为有婚约,小姐才更加要打扮漂亮些啊,好让那些人看看赤王殿下有多么大的福气。”
苏钰菀讲不过她,只能任由她摆弄自己。
二兰比划过来比划过去,脸上难掩兴奋,最近京城中掀起了一股妆容之风,满京城的小姐们都在这样打扮自己,不过她觉得小姐这样打扮才是最漂亮的。今天,她一定要让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小姐身上。
武艺切磋是在一个巨大的场地里,苏钰菀到的时候,人已经很多了,不得不说,被二兰这么一打扮,她的确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而且她也照过镜子,确实挺漂亮,只是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二兰明明说这是当下最流行的妆容,为何在场中人没有一个女子是这样打扮的?
这时,一个人突然走到她面前,笑道:“四小姐今日真是漂亮。”
说话的人是皇甫惜君,端敏虽爱热闹,但不喜欢比武这样血腥的场面,所以没有跟来。皇甫惜君是江湖儿女,倒是对这些很感兴趣,尤其是比武的人都出自天宫和冥地,一定都是些高手,她正好可以偷偷师。
听到她的赞美,苏钰菀笑了笑,看到她身旁的元珂逸,便点了点头,如今因为皇上寿宴一事,元庭朗已经被皇上有所冷落,当今皇子中元珂逸显然成了最有望继承大统之人。
虽说最近元庭朗在竭力巴结夜刹,听说也有一定成效,但夜刹本是残暴之人,一时之间,元庭朗仍是难敌元珂逸在朝臣和百姓心中的威望。
正想着,元庭朗就出现了,还没有眼色的凑到几人面前,道:“五哥,四小姐,今日人们都下了赌注,你们可有想好,是投天宫,还是冥地?”
在元庭朗眼中,皇甫惜君只是一个小小侧妃,他绝不会给她打招呼。
元珂逸注意到他对皇甫惜君的不敬,面色有些不悦,没有回答。
苏钰菀敛了敛眉,淡淡开口,“宣王殿下难道忘了安皇子之事吗?”
这话一出,元庭朗脸色立即刷白,眼中掠过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