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看着沉默的人,开口说道:“几位爱卿看了这份奏折,可有什么感想?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大明最穷的竟然是朕,最有钱的却是那些地方官员、世家豪族、富商佃户。
连一直哭穷的朕的岳丈,都是最有钱的人,豪宅一座、别院八家,比大明的首辅大臣,两代人的积累,两位在朝为官的家产家业还要多。
好一个岳丈啊!
朕当初还以为这位岳丈是真的穷,赐予他钱财,赐予他宝物,赐予他爵位,赐予他官职。
朕连一口肉都舍不得吃,都赐予给他了。
皇后连一件新衣都没有,每日织布供奉宫中的吃穿用度。
可是这位岳丈在做什么?
住在豪宅里面,大鱼大肉地享受着!”
朱由检说到这里,似乎是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眼中杀气弥漫,双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
“你们可知道,这奏章上面的内容是从何而来吗?”朱由检又叹了一口气,问道。
几位大臣互相看了看,他们觉得肯定是锦衣卫或者是东厂了。
“是己巳之战以后,这些京师郊外的那些人叫冤,说是他们的田地都被毁了,他们的亲人也死在了这一场突然来临的战争之中。
他们需要赔偿,需要严惩卖国贼,请求朕能够赈灾,以让他们继续活下去。
朕就让人去统计他们的损失,顺道,查了查他们的家产家业,看一看,是不是情况属实。
不查不知道,一查,朕吓了一跳!”
朱由检的话音落下,脸色突变,他豁然转身走到龙书案前,将一卷早已书好的圣旨,擎在手中。
“孙承宗、冯英、范景文接旨!”
“臣接旨!”
孙承宗、冯英、范景文三人跪地接旨。
朱由检宣旨:“责令吏部尚书孙传庭,刑部尚书冯英,礼部尚书范景文,清肃朝野、审查百官,赐尚方宝剑,见此剑,如见天子!”
朱由检将悬挂在身后的龙泉宝剑摘下!
这大明是时候要彻底地犁一遍了。
多少贪官污吏、多少藏污纳垢,多少碌碌无为的官员食位果餐,多少的冤假错案、欺压百姓。
朱由检清肃朝野的决心已下。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孙承宗直起身,然后又躬身,伸出了双手,接过了大明天子朱由检手中的圣旨。
“记住朕今日说的话,不管是谁,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地方官员豪绅等等,只要是有贪赃枉法、偷税漏税、贪墨饷银等等违反了大明历律的事情,定当严惩不贷!”朱由检沉声说道。
孙承宗、冯英、范景文严肃地说道:“臣,遵命!”
朱由检挥挥手说道:“三位爱卿先下去吧。”
等到孙承宗等人走了之后,朱由检看向了韩瘙等人,说道:“己巳之战已经揭露了现在辽东之地的守备漏洞,朕不想京师再有一次这样的战争。
你们可明白?”
关外的駆奴为什么能够破关而入,劫掠京师。
就是因为辽东的守备出现了问题。
把大部分的兵力都放在了山海关以及密云之地,导致喜峰口、龙井关这些地方的守军非常薄弱。
历史上在崇祯皇帝凌迟处死了袁崇焕之后,辽东已经没了人能够守得住。
皇太极以及后来的多尔衮时不时带着人劫掠京师。
到了后来,駆奴的大军更是绕过了京师,直接去了山东之地烧杀抢劫。
似乎把大明当做是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每一次的偷袭都让崇祯皇帝提心吊胆,然后撤了内阁首辅或者是六部的职。
特别是兵部尚书,那换的叫一个勤快。
也正是因为如此,造就了崇祯皇帝的生性多疑的性格。
其实说起来,面对这样一个局面,除非真的是秦皇汉武又或者是大明太祖亲临。
以崇祯皇帝这个年轻王爷出身的皇帝来挽大厦之将倾,完全就是赶鸭子上架。
不过嘛。
现在不是有了朱由检吗?
看着内阁首辅韩瘙、兵部尚书王洽等人沉默,朱由检也稍微沉默了少许。
以现在的形势来看,辽东有了二十门意大利炮,应该是能够守得住。
但是大明要的不仅仅是守得住,还能够有些捷报。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京师之地的那些百姓不是想要一个说法吗?
那就主动出击,取了駆奴的首级回来祭奠亡魂,也算是一个说法了。
“怎么?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朱由检跷着二郎腿,看着沉默的韩瘙等人,有一些不满意地问道。
韩摸不得已,只能是带着一些畏惧,上前躬身说道:“万岁爷,大明刚刚经历了京师之乱,然后又是陕西的叛军,朝政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万岁爷来定夺。
辽东有袁总督和满总督两人镇守,应该不会再出现己巳之时的情况了。
万岁爷又下了圣旨,让孙大人等人清肃朝野,这个时候万岁爷应以安抚民心、减免百姓之三响以行惠民之举。”
兵部尚书王洽也连忙站出来,施礼说道:“万岁爷,辽东的袁总督和满总督前不久已经写了奏折,言明京师之地的駆奴都已经被清扫地差不多了。
山海关有着五门那个意大利炮,其他关口也都做了重新布局,严防駆奴从其他关口入关。
只不过,袁总督还说,这一次因为駆奴突袭京师,造成辽东守备损失严重,请求征兵。”
朱由检问道:“那你可批准了?”
王洽连忙说道:“已经批准。”
“己巳之乱的时候,那些战亡的将士们,可有把抚恤金发放到他们的家人手中?”朱由检想到了当初他就下令了的。
王洽回道:“已经安排人寻找到了那些战亡将士们的户籍之地,有家人的,发放到了家人手中,无家人,有亲人在世的,发在了亲人手中,无家人也无亲人的,只能记载在册。”
朱由检点点头,说道:“不能亏待了那些为了大明流血死亡之将士们,辽东之事,你们内阁以及兵部也要拿出一个章程来。
如此多将士们守在辽东,却只为防备鞄奴,却还是让駆奴入侵破关而入,就说明这个守备存在问题。
既然守不住,那就转守为攻。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