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猛地抬起头，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林初夏也紧张地扶着她站起来。
门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神色凝重。
“医生！，我先生他怎么样了？！。”季晚冲上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医生摘下口罩，沉重地叹了口气：“病人失血过多，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情况非常不乐观，颅内有出血，多处脏器受损，我们已经尽力了。这是病危通知书，家属签个字吧，病人需要立刻转入重症监护室。”
“病危……通知书……”
这五个字，如同五柄淬了毒的利刃，齐齐插进季晚的心脏。
她的世界，天旋地转。
她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晕厥过去，林初夏死死地扶着她，哭喊道：“医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哥！花多少钱都可以！。”
医生摇了摇头：“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但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助理颤抖着手接过病危通知书和笔，递到季晚面前。
季晚看着那张薄薄的纸，却觉得它重如千钧。
她的手指抖得不成样子，连笔都快要握不住。
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凌迟她的心。
“季晚……”两个字，她写了很久很久，每一笔都像是在用尽她全身的力气。
签完字，她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灵魂，面如死灰。
抢救室的门再次打开，迟温衍被推了出来，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脸上罩着氧气罩，双目紧闭，没有一丝生气。
“温衍！。”季晚扑过去，却被护士拦住。
“病人需要立刻送去ICU，家属请在外面等候。”
季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推向那个象征着生命垂危的地方，她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
重症监护室外，冰冷的座椅，惨白的灯光。
季晚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林初夏陪在她身边，时不时地抽泣着，劝她去休息一下，她却只是摇头。
她要守着他，一步也不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季晚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麻木地接起：“喂？”
“太太！，不好了！，我是别墅的佣人张妈！。”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焦急万分的声音，“苏小姐……苏小姐她趁乱跑了！，我们一直打不通迟总的电话，才想着打给您。……”
苏酒酒……跑了？
季晚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那个女人，在这个时候跑了？她想干什么？！。
迟温衍现在生死未卜，苏酒酒这个始作俑者却逃之夭夭！。
“我知道了。”季晚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挂断了电话。
她看向紧闭的ICU大门，眼神里除了痛楚，又多了一抹彻骨的寒意和决绝。
苏酒酒，你最好祈祷温衍没事。
否则，我季晚就算拼上这条命，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夜，深了。
ICU外的走廊，灯光惨白得没有一丝温度，映照着季晚同样没有血色的脸。
林初夏靠在季晚的肩头，早已哭得没了力气，眼皮沉重地打着架。“嫂子……你……你眯一会儿吧，我守着。……”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
季晚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低沉却异常清醒：“初夏，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有我。”
“我不。……”林初夏猛地摇头，泪水又涌了上来，“哥还在里面，我怎么能走？”
“听话。”季晚的声音不容置喙，“你在这里，只会让我分心。回去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或许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
她的目光投向ICU紧闭的大门，那里躺着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躺着她全部的希望与绝望。
林初夏看着季晚布满红血丝却异常坚定的双眼，知道自己再劝无用。
她哽咽着点头：“好，……嫂子，你……你一定要撑住。有任何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嗯。”季晚应了一声，目送着林初夏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走廊里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季晚一个人。
那紧绷的神经，在林初夏离开后，终于有了片刻的松懈。
巨大的悲伤与恐惧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捂住嘴，压抑的呜咽从指缝间溢出，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温衍，……我的温衍，……你一定不能有事！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却倔强地不肯闭眼，死死盯着那扇门，仿佛要将它盯穿。
不知过了多久，她颤抖着摸出手机，拨通了迟温衍助理的电话。
“太太？”助理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和浓浓的疲惫。
“查到了吗？”季晚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是谁？是谁把他害成这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助理的声音充满了无奈与歉意：“太太，对不起，……事发路段的监控坏了，对方车辆是套牌，暂时……暂时还没有线索。我们正在全力排查，一有消息，我立刻向您汇报。”
“废物！”季晚低吼一声，胸口剧烈起伏。
监控坏了？套牌车？这分明是蓄意谋杀！
她挂断电话，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等警方的消息？她等不及！苏酒酒那个贱人跑了，现在又有人要害温衍的命！
一抹狠戾从她眼底闪过。她迅速在手机通讯录里翻找，找到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个慵懒中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男声：“哟，稀客啊，季大美女，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终于想通要甩了迟温衍，跟我私奔了？”
“鬼手，”季晚的声音冰冷刺骨，“帮我找个人，。苏酒酒，苏氏集团的总裁。我要她最新的行踪，越快越好。价钱，你开。”
被称为“鬼手”的男人吹了声口哨：“苏酒酒？有点意思。不过，我从不问缘由。三个小时，给你消息。至于价钱嘛……先欠着，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好。”季晚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鬼手是她年少时认识的一个顶级黑客，只要他出手，就没有找不到的人。
苏酒酒，你逃不掉的！
处理完这件事，季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温衍出事的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