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随之走进了阵中,果然,十步之内,景象忽变,映入眼帘的青黑色墙蔓,让几人都有种莫名的安心。
“师父,您没事就好,我还以为…”
铁刻刚走进高墙,便发现自己的几个徒弟早已等在那里,于是宠溺的拍了拍小徒弟的头,将小推车交付了过去,颇为郑重的说道:“锻造室毁了,许多的材料和作品都没法带过来,我也只能挑了些最珍贵的看能不能派上用场。”说罢,铁刻便带着三人一同向前走去,把一群人丢在了后面不知所措。
这小小的一处补给点,此刻也不知塞了多少人,把本就不算宽阔的街道挤得是密不透风,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了许久,秦陌终于忍不住向旁边一人问道:“这里不都是一号和四号补给点的人吗?怎么会有这么多。?”
“谁说的,我就是六号补给点来的,还不是那些该死的虫子,一路追着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这附近也就只剩下这一处补给点了。”
匆匆一面,短短数语,那人就不知道被人群挤到了何处,秦陌的心头,不觉涌起一丝丝凉意,这一次的虫潮,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得多,补给点中人口本就不多,再遭虫潮屠戮,聚集这样多的人,也不知被毁了多少补给点。
“到了,就是这里,之前在这留了个库房,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铁刻从怀中摸出一把钥匙,将这落得满是灰尘的门锁打开,屋内虽老旧了些,却也能勉强做个栖身之所,几人依次走进了屋内,挥手将地面的灰尘荡去,毫不在意的做到了地上。铁刻将一路跟在后面的小徒弟叫了进来,颇有些严肃的问道:“小易,这次的虫潮,到底有多大?这里又是怎么一回事?”
“师父,这次的虫潮,是裂缝级别的,我们已知的所有补给点,全部都遭遇了虫潮,无一例外。幸好风城主得知消息赶来,把这四号补给点整个做成了一个巨型的幻阵,才能避开这次灾难。”
小易应该是与别人说过许多遍,这时说来,显得十分熟练,却未曾注意到,几人的脸色,已越来越难看,照这种说法,四号补给点,已经完全成了一座孤城,就算幻阵还能继续维持,补给点的资源如何经得起这种程度的消耗,现在的四号补给点,根本就不是一个久留之地。
“虫潮现在还在附近吗?”秦陌顿了一下,开口问道。
“不在了,昨天上午虫潮从这里经过,但具体虫潮向哪里去了,当时并没有人敢走出去,也就不太清楚。”
“铁大师,有件事想麻烦您,虽然不知道我的同伴还在不在这里,但还是请帮我找一下,一个螳臂一个金属手臂,走在人堆里应该还是很显眼的。”
秦陌的言语中,带着恳求,他原以为到了四号补给点以几人有些怪异的体貌特征,应该不难打听到,但这样稠密的人群,让他一时之间也无法适从,只能对铁刻的人脉有所期冀。
“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尽力去找的。”铁刻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正想继续说些什么,突然。小易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反倒是率先开了口。
“螳臂,铁臂,你不会说的是‘屠刀’白轩和‘泰坦’周云泰吧。”
“没错,就是他们,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秦陌两只手不断地摆弄着吴钩,有些焦急的问道。
“他们现在可是第四补给点的红人,猎人堂里响当当的人物。”
话说至此,小易的眼中,明显有着抑制不住的羡慕,他虽是铁刻的弟子,但十四五岁的年纪,总归是少年热血,如何能不向往那些惊心动魄的战斗,自然也对这些消息更加的敏感。
再说秦陌,于鹏祥二人得了消息,就再也坐不住,匆匆向小易师徒道了声谢,便朝着猎人堂去了,坐在原地的融逸本就与铁刻不大对付,此时又如何坐得住,只得匆匆追着二人去了。
…
“林琅天,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聂晓婷都这样了你再把她送出去那不是放她往火坑里跳吗?”白轩本就是直来直去的性子,此时怒气正是鼎盛,一拳就向林琅天打了过来,却被躲闪开来,只落在了空处。
“我什么意思?合着好人都让你当了,那今天‘虎王’到的时候你怎么就哑巴了?我当时要是不同意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
林琅天似乎也是气急,反手一拳,竟将白轩打在了地上,语气中,略带了几分的不屑:“你以为你是谁,以你的实力连自己都保全不了还想保全别人,我可不是周云泰,没这么好的心情陪你过家家,这样的事情要是再有下次,我一定会给你一个难忘的教训。”说罢,又是狠狠的一脚,刚刚才起身的白轩就又一次倒在了地上。
恰好周云泰正开了门,见此一幕,二话不说一只铁拳就砸在了林琅天的脸上,随后,二人便扭打在了一起,乒乒乓乓,拳拳到肉。
“都别打了,我同意还不行吗。”聂晓婷似乎是之前便听见了什么动静,此刻赶来,正逢二人扭打在一起,也大致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语气中,倒是颇为平静。
“聂晓婷,你…”
周云泰与林琅天早在聂晓婷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厮打,白轩也从墙边爬了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开口说道。
“白轩,算了,你也知道的,我只是个累赘,你们也没必要帮我的。”
“不,肯定会有办法的,你不是还要等于鹏祥的吗?”
“你还拿这个骗我啊,我都想起来了,他已经落在虫潮里了,要不是我…”
聂晓婷突然怔在了那里,一双眸子已是通红,她忽然长出了一口气,故作镇定的说道:“我已经拖累了他,我现在不想再拖累你们了。”
周云泰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满是愧疚,只能长长的叹了口气,径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