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昭华殿。
只有周业留了下来。
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头滚到床尾的人儿，直摇头。
他合衣在她身边躺下，将她搂进怀中。
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的睡一会儿。
怀中的人儿，睡梦中闻到熟悉味道，露出安心笑，卷缩成一团，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
清早，昭辰殿炸开了锅。
向来身体很好的皇后娘娘，突然染上风寒病倒了。
太医院的太医一大早就全赶了过去。
却被周蓉蓉全拒之门外，只让人赶紧去请摄政王。
昭辰殿宫女来的时候，两人并没醒，还是昭华殿的宫女在大殿喊了好几声。
两人才慢悠悠的醒过来。
醒来看到身边睡了个人，肖然有半晌反应不过来。
他是什么时候上自己床的。
还有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不会真……
脑子渐渐清醒的肖然，想到昨天自己脑子瓦特对着人说的那些话。
脸就一阵通红。
好在周业的关注点不在她身上，而是起身下床，出了内殿。
“摄政王不好了，皇后娘娘染了风寒。”
周蓉蓉的宫女一见到摄政王，就跪在地上红着眼说道。
“太医都到了昭辰殿？”
“都来了，可是娘娘不让太医诊治，只让奴婢们等天亮来找摄政王。”
“那还不赶紧的。”
肖然从内殿出来，就往外走。
周业紧跟其后，还不忘嘱咐道：“你慢点，再急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
肖然头也没回就怼了他一句：“病的是你妹妹，你这样子，我真怀疑你们到底是不是亲兄妹。”
自蓉蓉进宫以来。
她就发现这兄妹两关系一般，周业对自己这个妹妹好似并不太上心，蓉蓉也似乎怕他居多。
周业没回答。
只是眸子暗了不少了。
显然这里面也是有故事的。
昭辰殿太医们见到小皇帝和摄政王都来，像见到了救星一般。
要知道皇后身怀龙嗣，要万一有个差池，整个太医院都要跟着陪葬。
而他们又不能冲进去，不顾皇后娘娘的意愿，强迫给她诊治。
“摄政王……”
陈太医正准备向周业说，皇后拒绝太医院为她诊治时。
就见肖然冲进内殿。
而摄政王也没有要停下来听他说话的意思。
“陈太医放心，有皇上在，皇后娘娘不会有事的。”
张太医见陈太医一脸焦急，连忙安慰道。
陈太医一想也是，放眼整个北晋，甚至是整个天下，已经找不出第二个比小皇帝医术还好的人了。
肖然进了内殿直奔周蓉蓉床边。
“蓉蓉你怎么样呢？哪不舒服？”
周蓉蓉听到肖然的声音，虚弱地睁开眼，见她一脸关切，脸上挂着一丝虚弱地的笑：“皇上还记得臣妾。”
“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怎么接了。”
她一直躲着不见，她以为她会怪她，却没想到她真正怕的是她忘记她。
可她越是这样，她就越惭愧。
“皇上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昭辰殿了，臣妾一直盼着皇上来。”
更确切的说，她在等她一个解释。
但她一直不来。
她告诉自己，只要她肯解释，哪怕是欺骗，她也原谅她。
可她却连欺骗都不愿意。
一直躲着不见。
“都出去吧，朕有话要对皇后说，朕没让人进来，任何人不允许进来。”
肖然深知，这事没办法再逃避，索性就一次性说清楚。
昭辰殿的宫女太监退了出去。
肖然见周业没有要走了意思，也不强求，反正该知道不刻知道的，他都已经知道了。
她看着眼前比进宫时要瘦了一圈的周蓉蓉，语气轻柔地说道：“这事要从你进宫前说起，不过有点我保证，欺骗你绝不是我的本意，我这也是没办法。”
“……”她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那段时间，那些大臣没事就崔婚，你哥也不消停，整天逼着我为选皇后做准备，甚至连那方便都要亲自监督，我也是实在被逼得没办法了，才答应选后。”
“明白。”
周蓉蓉释然一笑，心里的结仿佛一下打开了。
肖然没想到她这么容易说通，实在是让她感到意外，“蓉蓉，我不会让你一直这么下去，若是你有喜欢的人你就去追，不必……”
“皇上，臣妾现在是皇后，腹中怀了龙子。”
她提醒她，同时也在向她表达自己的决心，她不会离开。
“我们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没必要牺牲你，蓉蓉听我一句劝。”
肖然没想到得到的会是这样的答案。
她明知道她是女的，明知道她给不了她任何承诺。
却愿意为了让她的孩子平安出世，这么牺牲自己。
但似乎让她不再劝自己，她还说：“若是臣妾有幸延下太子，将来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这些除了皇上谁也给不了我。”
“是尊贵了，可一辈也绑在了这华丽的牢笼里，蓉蓉明明你还可以有更好的选择的。”
这样的周蓉蓉，真的很让人心疼。
“牢笼？”她低头。
肖然坐在床沿，红唇轻起，缓缓道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蓉蓉甚实你……”
“皇上不要再说了，我有我的使命，我做不到像皇上诗中这般洒脱。”
她立即打断她，心里却在不断的重复这首诗。
皇上文采，已经无人能及。
只是她生来就有使命，无法洒脱。
周业同样在反复在心中默念这首诗。
但令他震憾的不是她随口而来的优美的诗句，而是她将“生命”“爱情”“自由”进行排序。
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
原来她离开的皇宫的念头，一直都在。
甚至……
他无法想像，有一天她为了自由，将他抛弃的画面。
肖然知道一时无法劝通她，只能先做罢，见她脸色苍白说道：“你气色不太好，先吊一瓶葡萄糖补充一下能量吧，再让太医开一些治风寒的药。”
“葡萄糖？”
周蓉蓉想到最近宫里都在传的神药。
肖然点了点头：“对，就葡萄糖，我亲自帮你输。”
“好。”
最近葡萄糖已经得到了广泛使用，太医们的药箱里基本上都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