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破晓。
田氏躺在一处破庙中,身上乌青盖住她原本的肤色,已经到了惨不忍睹的地目。
一头青丝凌乱地顶在头上。
四仰巴拉躺在草堆上笑得颠狂,可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黑衣人早已经消失,除空气糜烂气味经久不散外,什么也没留下。
不知过了多久,田氏颤颤魏魏从地上爬起来,拾起地上的已经脏了的衣服,随意往身上套。
随后艰难的走出了破庙。
路上有人对她指指点点,骂她不知道检点,这样子也肯出来见人。
还有人说她偷、人生怕别人不会发现,故意这副样子出现。
田氏对这些议论谩骂,置若罔闻。
只是一直往前走。
直到了走到自己家门前,才停下了脚步,她望着门前两个威武的石狮子,笑得十分讽刺。
朱章儒你不是好面子吗?
从今以后,我看你还有什么面子可言,我要让你成为天下人口柄的笑柄。
门口守门两个下人,看到这样的田氏,吓了一跳。
半天不知道做何反应。
夫人这是遭人凌辱了吗?
两人朝田氏身后望了望,发现田氏身后跟了不少看笑话的老百姓,对着她指指点点。
“快禀报老爷,说夫人回来了。”
田氏这些天一直在外游荡,但很少彻夜不归,昨夜是第一次,朱章儒派人出去找过。
但没找到就放弃了。
因为他此刻的心根本就不在田氏身上,还是想着是否要投靠四皇子,另择贤主。
毕竟自己现在这处境……
下人来禀报时,朱章儒正在看闫兵云给他留下的信,这信他看了无数遍了,就是迟迟下不了决定。
“老爷,夫人回……”
下人小心翼翼地看着朱章儒的脸色,就怕他暴怒之下,把自己当成出气对象。
“回来就回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朱章儒脸上没什么表情,对于田氏他早已经失去了耐心,之所以会派人找,完全是看在她是右相养女的份上。
怕右相问起,自己无法解释。
下人战战兢兢,又道:“可夫人不进来,一直站在门外,门外有很多人看着夫人。”
“看着就看着。”
朱章儒彻底失去了耐心,冷冷地看了下人一眼。
下人吓得身体一抖,一咬牙一口气把话说完:“夫人好像遭人凌辱了,她……”
手中的信一下掉在了地上。
朱章儒猛的一下站了起来。
随后冲了出去:“怎么不把人拖进来?”
下人不肯说话。
他们就逄想也不敢啊,夫人这些年打杀的下人难道还少吗?
拖进来,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朱章儒冲到门口看到田氏,差点气吐血,这副样子有眼睛的都能看出她经历了什么。
“贱妇,休要在这儿丢人现眼,还不滚进去!”
他几乎是嘶吼出声。
可他越是愤怒,田氏就越是兴奋,有了报复的快感,“朱章儒你也要脸?连自己儿子都救不了的人,也配要脸?!”
田氏的话无疑对朱章儒是挑衅。
他上前一步,一句话不说,拉着田氏的手就往里拽。
身上的怒气,隔了八百米,也能让人感受到。
“哈哈!朱章儒以后我看你如何在世人面前抬起头,我就是要把你的面子丢尽,让你没脸见人!”
有多久,她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今日真解气。
朱章儒一将田氏拽进俯中,就松了开田氏的手,看田氏眼神,比看茅坑里的粪还要嫌弃。
“贱人,敢出去丢我的人,今日就让你涨涨教训!”朱章儒腥红的双眼看向围过来看热闹的下人,吼道:“拿棍子来。”
朱章儒在田氏面前软弱了一大半辈子。
今天还是第一次这么像男人。
下人们都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
田氏只顾着笑,时不时还挑衅两句,“朱章儒,你不是男人,连自己儿子都救不了,你根本就不配当男人,我真是瞎了眼了,当初才看上你这么一个无能的人!”
朱章儒被田氏的话气到气血翻涌。
也不等下人拿棍子了,抬脚就朝田氏肚子踢去。
田氏跌坐在地,明明很疼,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兴奋,“打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杀了杀你儿子的人啊?怎么不敢吗?”
“贱人你在找死!”
朱章儒又是一脚踹了出去,这次是田氏胸口。
田氏被踢翻在地,捂着胸口,疯狂大笑,险些笑背过气去。
俯中下来全被她的笑声吸引过来。
朱章儒面子挂不住 ,拽着田氏形同枯草的头发就往屋里拖,动作粗鲁致极。
将人拖进去了,大力的关上门。
然后就只听到,田氏被打和田氏疯狂大笑的声音。
在朱俯这么多年,是个人都知道朱章儒极为好面子,今日田氏这么丢他的脸,定是凶多吉少。
但谁也不敢去劝。
这无疑是在找死。
最明智的办法,就装作一切没发生,看见也装作没看见。
好在朱章儒愤怒中还有些分寸,没真将人往死里打,留了田氏一口气。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田氏被污辱的事,很快传得人尽皆知。
朱章儒不仅在朝堂上时不时收到同僚们同情,嘲讽的目光。
走在大街上,随时随地也能听到有老百姓在议论此事。
几天下来搞得他连上朝出门都有了阴影。
而另一边。
在肖然指导下,沈至已经掌握印刷术的精髓,并且还印出了第一份报纸。
这份报纸,上面全是改革的新内容。
沈至手里拿着报纸,已经是第N次赞叹,这印刷术的强大了,“皇上这印刷术甚好,甚妙,这发明简直是太伟大了。”
“还不算太好,还有改良的空间,不过这么短的时间能弄成这样还算不错。”
肖然不想打击沈至的信心。
但这印刷术确实还要改良,字有些地方糊了,有些地方没印上。
“是皇上要求太高了,这样已经很好了。”阿夭看报纸的眼睛都直了,甚至还说道:“此生能见证这么伟大的发明,就是死也值了。”
“好好的你自己这样说,太晦气了。”
肖然看了阿夭的眼神,就像看没见过世面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