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鱼，脑部当真能切开治疗？”苏方拓看着少年跑出去的背影问。
“对，万物皆可手术，只是脑部手术的难度之大，就像我想让苏神医您教我医术一样。”符羽泱特意咬重“您”一字。
“苏某并不认为你需要苏某教。”苏方拓幽幽道。
“什么不需要，太需要了。”符羽泱说道，“你没发现我只擅长外科手术吗？对于那些岐黄之术什么的，我一窍不通。”
“苏某也不过只知一二。”苏方拓淡淡道。
“谦虚。”符羽泱说道。
这么些日子里，她算是见识了苏方拓的医术有多厉害。
除了那些只能用手术解决的病痛，什么疑难杂症，他都能给解决了，实实在在当得了神医这一称号。
“所以你进方仁堂当大夫的目的是为了学习医术？”苏方拓看向少女。
“没有的事儿。”符羽泱生怕苏方拓因此赶她走，连忙否决道，“我就是一身医术没地儿使，刚好方仁堂最著名，我就屁颠屁颠来了。”
“你的意思是看中了方仁堂的名声？”苏方拓深邃的眸子紧紧锁定着她。
符羽泱被他盯得心虚：“不是，我就是……看中了你。”
苏方拓皱了皱眉。
“毕竟你是神医，我敬佩你也是正常的吧。”符羽泱求生欲极强，“我就是慕名前来寻份差事，没别的。”
“若是幸得苏神医垂怜，能教我一些东西，那自然再好不过。”符羽泱小声道。
苏方拓没回复。
就在符羽泱尴尬得抠脚之时，小少年拉着一个男子从门外进来：“浮鱼姑娘，我把小哥找来了。”
符羽泱一瞧。
这不是她给力的“宣传干事”万文松么？
“苏神医，浮鱼姑娘。”万文松拱手。
苏方拓微微点头。
符羽泱看看万文松又看看小少年：“你是他的……小哥？”
“是的是的，刚拜的把子。”万文松说道。
符羽泱：“……”
“小凡说他脑子坏掉了，需要切开取出里面的东西，是真的么？”万文松问。
他表示自己起初听到这事儿的时候，以为李小凡在捉弄他。
现在肯陪他来也不过是为了证实此事真假，最重要的还是来见见他的救命恩人浮鱼姑娘。
“是的，治疗难度很大，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符羽泱实话实说。
“不治的话不是也有生命危险么？”万文松道。
符羽泱：“这倒是，不过保守治疗还能活几个月，做手术的话，成功则皆大欢喜，失败人就没了。”
“小凡，这事儿你可没跟我说。”万文松看向小少年。
“治疗肯定会有风险的啊，浮鱼姑娘之前为你切腹治疗的时候不也有风险么？”李小凡道，“我不要只活几个月，我想一直活下去。”
“好小子，我觉得浮鱼姑娘一定能治好你。”万文松赞许道。
他还不知道自己被叫过来干嘛的，李小凡忽悠他拜完把子后，只说让他陪着到方仁堂看脑子。
“嗯嗯。”李小凡猛点头，“我也觉得浮鱼姑娘一定能让我活下去。”
“那还等什么，赶紧手术呀。”万文松催促道。
“小哥，你得替我做决定。”李小凡说道。
万文松：“决定什么？”
李小凡：“决定让浮鱼姑娘为我做手术呀。”
“又不是我做手术，让我决定干什么？”万文松一脸懵。
“是这样的，脑部手术风险很大，需要病人家属签字同意，出了什么问题家属自行承担。”符羽泱解释。
“小哥，你就是我的家属。”李小凡附和。
万文松：“？？”
怎么感觉自己上了贼船？
“出了问题……是指什么问题？”万文松谨慎问。
“比如手术失败。”符羽泱简单说明。
“那我不就背上一条人命了么？”万文松跳脚道，“小凡，你这事儿做的就有点过了啊，我好心陪你来治病，你就这么对我？”
“没有！”李小凡连忙劝说，“小哥你别激动，你要相信浮鱼姑娘，手术不会失败的。”
“我不能保证。”符羽泱道。
李小凡的眼泪忽的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浮鱼姑娘，您别这样，我相信您，我把性命交给您。”
万文松有些为难。
他当然也相信自己的救命恩人，只是担责这种事情非同小可，正常人谁干啊？
“小哥，帮帮我吧，我想活下去，你只要同意就好。”李小凡抓住万文松的衣袖，鼻涕泡都哭出来了。
“唉！”万文松叹了口气，“行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自己太弱没扛过去，你爹来找我我不会认的。”
“好！”李小凡转悲为喜，“小哥你放心，我没有那样的爹，若我没有扛过去，你就当我是个孤儿随便挖个坑埋了就行。”
符羽泱听着俩人的对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质疑过她的医术。
这般信任她，就因为她治好了万文松的阑尾炎？
但是阑尾跟颅内肿瘤能一样吗？！
符羽泱写了一张免责书让他们俩签字。
进内室前，李小凡朝着万文松鞠了一躬：“多谢小哥！”
“去吧。”万文松摆手，“浮鱼姑娘会治好你的。”
“我会尽力。”符羽泱说道。
她表示这种被寄予厚望的感觉，鸭梨山大。
跟苏方拓打了招呼后，符羽泱带着小少年进入一间空房。
她从药箱里拿出之前配制的内服麻沸散：“你喝过酒吗？”
“当然了。”李小凡道。
“那就好。”符羽泱说着将麻沸散撒在酒里让他喝掉。
李小凡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自言自语道：“若是死了，会变成鸟儿还是蛇呀，我不喜欢蛇，还是变成鸟儿吧。”
“做人挺好的。”符羽泱说道，“别想着死，我不会让你死。”
“好，我相信浮鱼姑娘。”李小凡“嘿嘿”一笑，慢慢闭上眼睛。
符羽泱深呼吸了几次，手法娴熟开始手术。
没有CT，她只能诊断出小少年脑部有肿瘤，却无从得知肿瘤的形状大小和具体位置。
不得不说这让本就难度很大的手术难上加难。
所幸小少年脑中的肿瘤比她想象的要小。
然而就在她屏息凝神找准肿瘤准备切除之时，少年颅内突然大出血，溅在了她的面具上。